这一番话下来,张居正竟像是一个在朝堂上劝谏的,铁骨铮铮的直臣一般。
就差吟诵上于谦的一首《石灰吟》了。
张允修眯起了眼睛,他静静看着歇斯底里的老爹,似有些明白对方身上的转变了。
一开始他还是很不理解的,张居正明明于朝堂上,乃是个务实果断,机敏细致之人。
推行考成法之事,严核六部诸司政务,哪个官员敢拖延推诿?可谓是雷厉风行。
用起戚继光、李成梁等人,也还是慧眼如炬。
拍板使用“防治瘟疫方案”以及认同“图表法”,也算是从善如流。
可就是这样一名,张允修后世观看历史都敬佩万分的名臣,在面对一个小小的“痔疮”竟然会如此失态?
几番下来,竟像是个垂垂老矣、无所依靠的可怜人。
这下子张允修有些明了,即便是张居正这样的人物,也会老迈,人老迈了便容易变成糊涂执拗。
可如今,张允修似有些明悟,即便是张居正这样的人,也会有脆弱之处,会被“痔疮”折磨得寝食难安,甚至在儿子们面前都耻于提及。
然而,房内其他人,听闻张居正这一番话语出来,都有些着急。
四哥张简修终究是失去了底气,将语气放缓说道。
“爹爹你这身子不能再如此,儿子们可不会害你,而今医馆内仍有些治疗之案例,想必成功率是很大的.”
三哥张懋修则是连忙说道:“爹爹莫要激动,气坏了身子.”
他生怕对方气急攻心,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游七也十分纠结地说道:“老爷,少爷们都是为你好,你便”
这几人的劝导,张居正一个都没有听进去,他甚至都没有理会,而是将目光又落在了张允修的身上。
他脸上久违露出一丝笑容。
“尔等不要再说了,从前为父还有些担心,我走后张家上上下下没有依靠,人亡政息。
而今士元展露头角,见识胆气谋略都为尔等兄弟中最为出众。
这朝堂、家中之事,有士元在此,为父便能够放心了。”
这话显然是对兄弟三人说的,可是三个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了。
这说起来怎么有点像是托孤啊?
大逆不道一点的说法便是,“今观公子张士元,自束发受书以来,便显聪敏之资,性温良而有断,德才兼备,心怀仁厚,朕决意传位于五公子张士元,克继大统”
四哥张简修与三哥张懋修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之色,一时间竟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