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画面,那是从前教导儿子们的点点滴滴,还有另外一张脸
对张允修都尚且错了,难道对四子张简修的责骂便是对吗?
四子有错,可责骂会不会太重了一些?
张居正扭头,又看到了四子身上的血迹,殷红的后背触目惊心。
严苛真的对吗?
野草若无光照,如何能够期望它走上正途?
自己从前,难道真的错了。
张居正不怕对方说理,不怕对方引经据典,可就怕对方诛心!
思绪之间,张居正的步履竟然有些蹒跚,往后退了两步,脚步虚浮,竟险些摔倒。
张允修眼疾手快,当即一把扶住了老爹的身子。
他目光灼灼地说道:“孩儿无状,顶撞了父亲,此无非是肺腑之言,父亲若能回头,尚且还有回旋之余地。”
张允修这一服软,毫无疑问彻底击溃了张居正坚硬的心。
“无妨。”张居正抬起手,整个人变得颓然,一股子怒气,好像瞬间被抽离了一般。
他在张允修的搀扶之下,缓慢的站起身来,眼神里头多了一些柔和,看向幼子说道。
“你从何懂得这些?”
张允修如实回答:“无非是感同身受罢了。”
他心中腹诽,无非是多听了一些后世的情感电台。
张允修的话不够辞藻华丽,可却令人感同身受。
张居正或许是个人精,是个叱咤风云的大明元辅,可他终究是个父亲,如何能够不心软?
他轻轻拍了拍幼子的手背,感慨说道。
“汝今日算是说出了肺腑之言,‘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好啊,这句话很好,我便收下了你这个劝谏。”
张居正从来都不是个迂腐之人,就事论事,错便是错了。
他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整个人也似变得通达,转而看向了躺在长凳的四子张简修。
“嗣哲.你可还好了?”
四哥张简修抬起头来,披头散发,脸上还带着泪痕,一点也不像是好的样子。
可他第一次看见老爹这般温柔的目光,哪里还有任何怨言,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爹爹我错了,是孩儿错了,孩儿今后再也不荒唐了。”
张居正也有些动情,看到四子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对着一旁的游七说道。
“游七快去将大夫寻来,为嗣哲包扎。”
适才游七还紧张万分,这会儿事情突然解决了,他险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看了一眼张允修,这才连忙拱手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