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小崔岘步步为营,走得多么漂亮。
“闹吧,闹吧,最好闹得越大越好……想不到哟,我郑霞生的徒孙,兼‘岳麓系’接班人,竟能身处政党漩涡,却跳出政党之外……另走一条孤臣纯臣的路子……这找谁说理去。”
嘉和皇帝收到‘笔友来信’的次日。
终于宣布上朝。
不出意外,朝堂之上,衮衮诸公争先出列,第一时间对崔岘开团。
他们背地里对这个14岁的少年有多忌惮,此刻就有多憎恨。
甚至连许多郑霞生党派的官员,都因利益问题倒戈,将矛头对准崔岘。
“14岁掌院,荒谬!”
“陛下,此人该死!”
“亵渎《尚书》,刺孟问孔,是为大不敬,应革其功名!”
金銮殿上,嘉和皇帝面无表情,瞧不出喜怒,始终不发一言。
殿下。
陈秉站在群情激奋的百官之中,似乎是睡着了。
直到——
一位正二品绯袍高官出列。
朝堂群臣噤声,齐齐看过来。
此人国字脸,约莫50岁左右,表情不怒自威,任督察院左都御史,正二品,大名赵汝庚。
众所周知,‘崔岘开封辩经’事件中,古文经学派颜面大跌,沦为笑柄。
但更大的笑柄,其实是‘岳麓系’政党。
桓应仿佛昏了头,死前将岳麓山长之位,传给14岁的稚子。
岳麓系的‘天’塌了一半。
而眼前这位赵汝庚赵大人,便是‘苦主’——
他是岳麓学子,如今‘岳麓系’政党在朝堂的话事人。
“启奏陛下:春风已远,杏坛犹温。臣每忆桓师手植紫藤,总不忍见新枝无依。”
“山长临终既作青鸟之托,想必窥见我等未见之机。为人弟子者,岂可违逆春风遗韵?”
“纵有疑窦,亦当效曾子三省——师志可承?学脉可续?文光可炽?”
赵汝庚这番话,听得满朝群臣齐齐皱眉,大为震惊。
疯了?
岳麓系打算捏着鼻子认了这位‘稚子院长’?
然而。
只听赵汝庚话音一转,继续道:“陛下可忆老山长当年?弃春闱如敝履,守杏坛若圭璋。今择此子承其志,正是薪火相传之妙契。”
“昔孔子设教洙泗,岂因功名?倘使少年专精训诂,三年后或成当代伏生。若强令其逐鹿科场,反恐两失之。”
“使天下士子,知朝廷重学统尤胜科名,岂非盛世佳话一桩?”
“承师志,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