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来到后山屋舍。
崔岘着急抱起瘦弱的桓应先生进屋,急切道:“老师,快请大夫!”
或许是辩经台上那场辩论,耗尽了桓应先生的心神。
亦或许是桓应先生找到了满意的接班人,大喜过望。
自崔岘接下山长玉圭那一刻,他便有些撑不住了。
登上回岳麓的马车后,更是直接陷入了昏迷。
屋舍内。
听闻崔岘的话,东莱先生、班临先生、荀彰先生哀切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已经,没有请大夫的必要了。
大限将至,无力回天矣!
崔岘说完后许久,未得到任何回应。
他疑惑回头,再转身看向床上昏迷的桓应,有些怔忪,有些难过。
其实崔岘跟这位老先生并不熟悉,今日才第一次见面。
但正是在桓应先生的帮助下,他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路,坚定迈出了第一步。
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位老前辈即将身陨道消,又怎么可能会不难过?
班临先生在旁边坐下,挤出个笑脸:“我们再等等吧,桓应师叔会醒过来的。”
“他……还有许多话要交代。”
这一等,便自白天,等到了深夜。
期间,一位身材削瘦的老者,沉默着推门走了进来。
他叫季甫。
季甫先是担忧看了看桓应先生,而后将目光看向床头照料着老先生的蓝衫少年郎。
果真一表人才。
不动声色收起对东莱的羡慕嫉妒恨,季甫沉声道:“姓郑的果然坐不住了。”
“他集结了书院教谕、和大量学子,打算求见山长!”
这边季甫话音刚落。
屋舍外面,便传来各种嘈杂喧嚣声。
隐约听见有人在嚷嚷‘我们要见山长’、‘山长怎么可能传位崔岘’等话语。
荀彰先生狠狠蹙起眉头,厌恶道:“他这是求见,还是打算逼宫?”
轰!
乌云密布的夜空之上,猛然电闪雷鸣。
照亮了大半座开封城。
再接着。
这场酝酿许久的夏雨,终于如瓢泼般肆意倾洒而下。
许是被雷声惊动,床上的桓应先生,在屋子里众人惊喜的注视下,悠悠转醒。
而老先生在睁开眼的瞬间,瞧见旁边的崔岘,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握住崔岘的手,虚弱笑道:“外面,怕是已经闹翻天了吧。”
何止是闹翻天啊!
众人讷讷无言。
东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