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接风宴,气氛已然降至冰点。
丝竹之声虽未停歇,舞姬的裙摆依旧旋转,但空气中弥漫的早已不是欢宴的热络。觥筹交错间,眼神闪烁,各怀鬼胎。
衰犬雄斜倚在主位之侧,一手把玩着镶嵌宝石的金杯,嘴角挂着一丝皮笑肉不笑的弧度,三角眼中闪烁着精明而阴鸷的光芒。
他方才一番夹枪带棒的言论,已然将他的立场和傲慢暴露无遗。
他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放下酒杯,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谢云景和沈桃桃身上,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明显的挑衅与质疑:
“谢将军,沈姑娘,”他拖长了语调,“天朝上国,地大物博,兵强马壮,北境军城更是威名远播,令人敬仰。只是……鄙人有一事不明,还望二位不吝赐教。”他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成功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才慢悠悠地继续道,“军城远在北境,与我琉球相隔万里重洋,平日并无太多往来。如今为何突然对我琉球海域的些许匪患如此上心,甚至不惜劳师动众,远渡重洋而来?这剿倭护商之名,固然光明正大,然则……呵呵,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吧?莫非……另有所图?”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静了下来,丝竹声都仿佛卡了一下。作陪的官员们,尤其是那些中立派的人,纷纷竖起了耳朵,目光在衰犬雄和谢云景等人之间来回逡巡。
这话极其阴险,直接质疑军城出兵的动机,暗示其别有用心,企图染指琉球,瞬间将谢云景等人置于一个极其被动的位置。
若回答不好,不仅无法取得中立派的支持,甚至可能被扣上“侵略者”的帽子。
衰犬雄身后的几个心腹官员也趁机附和,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啊,天朝虽好,但琉球国小民弱,实在经不起大风浪啊。”
“剿匪自有我国水师,何须劳动天朝大军?”
“莫非是看中了琉球的什么特产?或是……地理位置?”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和质疑,谢云景面色冷峻如常,并未立刻开口。他深知,此刻言语交锋,非他所长,需得由更擅长此道之人应对。
果然,不等沈桃桃开口,一旁的宋清远已然轻轻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他的青衫磊落,神色平静如水,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仿佛对方提出的并非尖锐的质疑,而是一个有趣的学术问题。
“衰犬大人此言,倒是让宋某想起一则古之典故。”宋清远声音清朗,不疾不徐,如同在书院讲学,“昔春秋时,郑国小邦,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