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吗?妈妈,告诉我,我会幸福吗?”
“我不知道,亲爱的。要看你自己。只要尽了力,一定会幸福的。”
“噢!我要的幸福一定得是合我心意的那种。”
“可是人家问你究竟要怎么样的幸福,你就答不出了。”
“我很清楚我要什么。首先,我要人家爱我。”
“倘若你不爱人家,单是人家爱你有什么用呢?”
“我说的当然仅限于我所爱的人,其余的我才不管呢。”
“要是你一无所爱呢?”
“你这话好怪。人哪能没有爱呢?”
“一个人只是想去爱,并不代表心里真正在爱。”
“我对你说的这个一点不感兴趣。”
“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我就是要做个长不大的孩子。”
晓芙笑着搂住了母亲脖子。对她来说,即便有人预测她遥远的将来会有诸多不顺,她也会欣然神往的。从远处看,人生的不幸也富有诗意,人们只是惧怕眼前庸俗的生活。
随后的几周,晓芙总是碰到上门来访的医生。她丝毫没觉察到母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卧床的时间越来越久,直到父亲告诉她母亲病得很重,她才恍若如梦初醒,声音颤抖地追问母亲害了什么病。一开始父亲不肯告诉她,最后她才知道是肝癌,据说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了。不久,终于到了临终的那一天,母亲躺在几个星期没离开过的病床上,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让人费解的话,然后就永远阖上了眼睛。
母亲的死让晓芙非常痛苦。她的精神经历了最苦闷的时期,孤独到了极点。那些可爱的诱惑,从前使她觉得有趣,此刻却使她深恶痛绝。她看到的净是虚伪。她正患着神经过敏症。一切都使她厌烦,她的良知一点儿不受蒙蔽。凡是一向漠不关心而听之任之的事,如今却看得一清二楚了。她严厉地批判了往日伙伴们身上的弱点,对自己也毫不留情,为自身的丑陋与平庸痛苦不已。她无可奈何地想从对母亲的回忆中寻找慰藉,甚至把母亲的面目理想化了。母亲韬光养晦的生活榜样,使她对既不严肃又不真实的社交生活厌恶之极。但这些回忆也慢慢地消失了,时间的洪流把它们淹没了,并且抹掉了残存的痕迹。啊!其余的人和她离得多远!于是晓芙觉得没希望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切都完了,她将来注定要跟别人一样沉溺在污泥里。啊!无论如何都得跳出这个世界!
正当她觉得魂不守舍,苦不堪言,自感不久于人世的时候,她看到衍衡在身边,向她伸出了救援之手。两人在公园里散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