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他是多么担心她,这种担心给他带来的痛楚,就像胸口被带倒刺的利箭射中,越想拔除越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敏曦在之后的来信中似乎比之前要开朗一些。她在信中提及那个解救她的青年,说他是生产队的队长,为人正直、能干,深受村民的爱戴。而且他不像其他村民那样抗拒知青,他会主动和知青交谈,关心他们的日常生活,教给他们生产技能,还组织村民替他们盖房子。他还送了些蔬菜和猪肉给她,但是她不好意思白拿人家东西,推辞说不要。他说自己文化程度低,不认识几个字,希望她有空可以帮他补补课,那些蔬菜和猪肉就当作学费,这样她才收了下来。随后,两人的交往渐渐多了起来。
鸿影对两人的亲密关系有所不满,但又为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感到羞耻。可是他心上毕竟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惴惴不安,仿佛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一切都变得黯淡了。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对有所爱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折磨。他不能再自由地呼吸了,那才是致命的烦恼。总有些荒唐的念头老在他心里翻腾着,直到他差点憋过气才丢开。
他想知道敏曦的真实想法,便着手给她写信,可是他无法自由发挥。他得把意图隐藏起来,因此只能写一些既笨拙又可笑的客套话。他寄出信后,就干等着她回信。对他来说,生命的意义仅存在于等待之中。等待的日子实在太悲惨了,难以描述。虚无是描绘不出来的。几个礼拜过去了,她一直没回信。他先是失魂落魄,继而便是狂躁不安。他心里只想着敏曦,像得了神经病似的在心里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对这个名字顶礼膜拜。他机械地干着本职的工作,几乎失去了生活的勇气。眼下,他只是本能地苟活下去了。
一天下午,他在井下干完活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呆坐着,一言不发,心情抑郁。忽然,一个矿工进来交给他一封信。他还没辨认笔迹,就感觉到是她写来的。他的心狂跳不止,拆信时几乎把信纸都撕破了。他未及看信就先发抖,不过等他看了开头几行字,脸色就变得煞白。信里写道:
鸿影: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给你写信,请原谅我。
这几个礼拜我的心绪乱极了。长期以来,我都在孤独中消沉。我失去了一切,感到空虚得可怕。生命像流水一般从我身上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片沙漠。每天在地里完成繁重的体力劳动后,我虚弱得快要垮掉了。我在默然中流泪,用泪水哭诉心中的孤寂。我对人生感到厌倦,无论碰到什么事都会使我肝肠寸断。我在可怕的失眠中度过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