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都绷紧了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为赶在封印前将所有庶务处理的效率。
官员们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眼神深处,却少了几分往日的暮气沉沉和互相推诿。
不过,这沉甸甸的压力之下,偶尔也能在官员们紧绷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浅淡的喜意。
皇爷“仁慈”,年节将近,一道明旨晓谕京官:今年腊俸按常额三倍实发!更不同往年虚头巴脑的米粮布帛折抵,而是硬邦邦、沉甸甸、光亮可鉴的足色天启银元!
离封印还有两日,位于户部衙门后巷的俸禄支放处,终于排起了另一条少见的长队。
今日轮到京官们凭官凭鱼符支取这沉甸甸的月俸。队伍里不再是肃穆静默,嗡嗡的议论声难以抑制地弥漫开。
“李兄,你司职礼部仪制清吏司,应是……四品?”有人掰着手指头算。
“唉,是员外郎,员外郎!不过听说这次是按实职、散阶、差遣一并算?嘿嘿,管他呢,总是比往年那点子‘胡椒苏木’强万倍!”被问的人脸上是掩不住的期待。
“何止强?往年能落袋十两真银都谢天谢地,我这七品主事,去年实得不过八两银!杂七杂八扣完。今年,嘿嘿……”
“足额!足额啊!听说还是崭新的‘天启通宝’,一枚当一两用,足重九成银!”旁边一个声音兴奋地插进来,“我家侍郎大人今日下值都脚步轻快了几分!”
队伍中间,一位身形略显瘦削、穿着洗得发白青鸶补子的户部主事贺晨,听着周围的议论,心情更是激荡不已。
他是户部浙江清吏司的正六品主事,品级不高,但职在繁琐。
往年腊月,是他最难熬的时候。那份名义上该有九十石米的俸禄,层层折算下来,到手不足二十两银子!还要应对部里年节种种分润。
家中一妻二子,日子过得紧巴巴,逢年过节置办年货都捉襟见肘,更别提给妻儿添置新衣。自己虽然清廉为官,但是委实是苦了家中妻儿。
“贺主事!户部六品主事贺晨!”库吏高亢的唱名声响起。
贺晨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递上鱼符。库吏核对完毕,朗声道:“浙江清吏司正六品主事贺晨,应领腊俸——银元六十,请画押!”
当!当!当!当……
整整六十枚簇新闪亮、边齿清晰、龙纹银光流转的天启银元,一枚一枚落入厚实的牛皮俸袋中。
那声音在贺晨听来,宛如仙乐。入手的分量沉甸甸的,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热。
贺晨捧着俸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