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张了张嘴,话自唇齿间反复磨过,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姑……”
甘婆子下意识想扑上去,脚尖刚一动,那明晃晃的刀锋就贴紧了勿言的脖颈,吓得她硬生生钉在原地,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脸色由红转青,身形摇摇欲坠。
勿言死死盯着苏未吟,眼底爬上一条条血丝,显出几分狰狞的红,还有恨不得与她同归于尽的决绝寒意。
苏未吟恍若未见,将木簪交给星落转身就走。
是时候去办她的正事了。
擒了掌事返回奉心殿时,刚好碰到几个婆子押送陆欢歌等人去戒堂,她叫婆子把陆欢歌单独关在东耳房。
身后,星落将匕首下移,抵在勿言腰窝处,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气沉丹田,清亮的声音贯彻大殿。
“掌事姑姑说奉心堂的戒规,是为了助大家收束心神,向内观求,乃是渡人的大善。我不敢苟同,有没有谁能代我同姑姑辩上一场,若是赢了,我带你走。”
此话一出,满殿死寂,连殿门口的一众男子都安静下来等着后续。
星落不急不躁,环视一圈,又道:“我一共问三遍,机会自己把握。听好了,现在是第二遍,有谁能代我——”
“我。”
一个虚弱却斩钉截铁的声音截断她的话。
无人回头,但大家都听出来了,这是明霞的声音。
门口有人颤声呼喊“阿霞”,是她那个险些被乱棍打死的竹马。
明霞没有去看他,蓄着满眶泪水,由采柔搀扶着走上前,凝望勿言,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姑姑,困人身心者,是囚,不是善!”
勿言无声迎向她的目光,喉头微动,涌起一股浓郁的腥甜,
不识好歹的东西!
东耳房里,苏未吟推门而入,摘下面巾。
方才碰到时,陆欢歌就隐约认出是她,早就想好了该作何反应。
“姐姐!”
她跪扑过去,抱着苏未吟的腿嚎啕大哭,“姐姐,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这么好的演技,到底是在哪里学的?”
苏未吟冷眼睥睨,嘴角勾起冷笑。
“教坊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