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化不开的浓稠夜色。
“只是在我看来,是渡还是锢,应由受者来定。善,当由心感。己所谓善,强施于人,受者弗感其惠,便是桎梏囚笼。”
“放肆!”勿言一直平稳的气息终于出现紊乱。
‘囚笼’二字是她在那些不识好歹的犯戒者口中听过最多的词,也是扎在心里的一根软刺。
她猛地转向苏未吟,丝毫不顾贴在颈间的匕首,声音冷成密集尖锐的冰簇。
“你懂什么!若无这些规矩层层相护,若无你口中的‘囚笼’隔绝外界的唇枪舌剑,这些命途坎坷的女子早已被世俗拆骨入腹。”
“这规矩,护的不是哪一个人的权威,是这里面每一个人能活下去的根基,没有这囚笼,她们连苟且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目光在空中碰撞,勿言胸口微微起伏,不容任何人置喙她刻在骨血里的坚持和信仰。
然而苏未吟压根儿没打算去碰她的信仰。
漆黑的瞳仁仿佛连接着无妄之境,将对方的一切反馈收容其中,再轻描淡写的一眨,悉数消为虚无。
“姑姑不必动气,都说了,我不在局中,无法评判。方才所言,不过是个旁观者的一点浅见罢了。”
她只是来找陆欢歌,碰巧遇上,顺道管个闲事,仅此而已。
“不过嘛……”
扭头看向殿中众人,苏未吟眉梢轻挑,发出一声轻笑,“既然都聊到这儿了,那姑姑就同她们辩一辩吧。是渡还是锢,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
俩人说话间,一个戒堂婆子扛着晕过去的明霞走进大殿,不多时,采柔和星落狂奔赶到,后面两拨人也接踵而至。
到了殿前,女使当即率领斋堂婆子折身,将闯入者们拦在殿门外。
“大殿圣地,男子禁入!”
殿内的婆子纷纷持棍上前相助。
尚怀瑜等人见苏未吟擒了掌事,不由得大喜,便只僵持着,没有动手硬闯。
待采柔星落到了跟前,苏未吟让采柔去看看昏迷的明霞,然后将匕首交给星落,附耳交代了几句什么。
星落边听边点头,两眼发亮,仿佛真有星辰落入其中,灿然生辉。
交代妥当,苏未吟提步往前,忽然想到什么,又折回来,手从勿言头上过,拔下那支绾发的木簪。
簪子被抽离的瞬间,发丝失去支撑披散下来,掠过勿言因震惊而僵硬的面颊。
她本能的想去拢住,又硬生生止住了手,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那条‘髻必正,鬓必光’的戒规,如同嚣鸣不息的惊雷。
殿中吸气声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