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千秋上星灯炸裂,如今又接连出现刺杀,再加上那两桩超出所有人意料的亲事,将这京都局势搅得跟外头的天一样,让人看不清勘不透。
内阁辅臣们后背溢出冷汗,心照不宣的想,幸好边境还算安然。
镇北军神勇,灭掉乌桓部,扬了大雍国威,亦极大的震慑了其他胡地部族。
内阁刚刚收到通政使司送来的加急奏报,胡地其余八部愿以战马千匹、貂皮三千件、金铤五千枚,献贡求和。
裴肃遇刺之事来得突然,他们还没来得及将胡部献贡的奏报呈递御前。
皇帝大发雷霆,哪怕之后得知胡部献贡求和,怒意沉积的面色也没有丝毫缓解。
攘外必先安内,北境有徐镇山坐镇,他很放心,眼下最重要的,是清除朝中蠹弊。
苏未吟遇刺,他心如明镜,可裴肃遇刺,却是让他始料未及。
裴肃仇家虽多,可经他警告敲打,回京这半年一直太平无事,怎又突然遇刺?
皇帝派了自己的御用太医李成甫前去救治裴肃,后下令让京畿卫和镇岳司联合彻查行刺一事,务必揪出背后主使。
大雨天,夜比往常来得更早一些。
太医院的马车停在尚书府门口,李成甫从廊前昏黄的灯笼下焦急而过,嫌随从撑伞太慢,伸手将伞夺过跑进雨中。
寝居内烛火摇曳,数名太医在裴肃床前来回打转,这里摸一下那里看一下,个个忙得满头大汗,却是忙了半天,伤口连药都没敷。
裴肃躺在床上,湿发散开,暗紫的眼周和唇色在灰白面色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惊骇,已是气若游丝。
左臂从松散的领口探出衣外,一道近两寸长的箭伤横在胳膊外侧,不深,却不断往外渗着黑血,自伤口开始,周边的经络全部变成了黑紫色。
李成甫一进门,其他太医如释重负,纷纷让出路来。
放下药箱,他先给裴肃喂服了一颗保命药丸,之后才开始仔细诊断。
指间搭在脉搏上,李成甫面色凝重,“伤口很浅,但这毒……”
太医们点头附和,其中一人,“我瞧着,至少是三种混毒。”
李成甫将裴肃的手放回床上,又撑开眼皮查看,摇头,“不止。”
太医们震惊对视。
不止三种,这真是奔着要命去的呀!
李成甫对焦急守在旁边的裴安说:“毒性复杂,老夫也只能尽人事,至于成不成……”
他转向裴肃,声音低沉,“就看天意了!”
裴安跪求他赶快施救。
李成甫拿出针包,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