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气与某种不知名嫩芽的清香,拂过脸颊时,留下一点恰到好处的暖。
来到万寿堂,萧南淮已经在这儿了,一迈进院门,就听到祖孙俩乐呵呵的说笑声。
陆未吟脚步微顿,暗压着浅色海棠花纹的报春红百迭裙随止步而安静垂落,露出缀着几粒小珍珠的绣鞋尖儿。
这些日子她偶尔会琢磨,前世萧南淮染指陆欢歌,究竟又是怎样一段故事。
陆欢歌最后被远嫁,很可能是因为跟萧南淮的事被揭发,她是母亲的女儿,闹出这样的事,母亲的处境也会变得难堪。
所以,前世萧南淮是想借陆欢歌的丑事撵走母亲,给江映玉让位吗?
前世的母亲,是否因此受了许多误会和指责?
每每思及此处,陆未吟心里都会不受控制的对萧南淮生出些许怨气,此时听到萧南淮的声音,似乎都有些扎耳朵。
厅内,萧南淮冷不丁一扭头,看到定在院门前那抹娇色身影,正想出声招呼,又看到采香从后头追上来,凑近说了些什么。
老太君也看见了,撑着八仙杖起身,萧南淮搀扶着她走到廊下。
“阿吟。”老太君扬声问:“怎么了?”
陆未吟走上前如常行礼,把虞氏滑胎纵火自焚一事拿出来应付。
老太君眸光幽幽一转,隐约嗅到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但毕竟事不关己,也懒得费神去琢磨。
“你如今有了断亲书,连户籍都改了,便与陆家彻底没了干系,这些事情与你无关,莫要在意。”
陆奎但凡有几分爹样儿,她也不会这样说,谁让那是个坏了良心的,先前以为阿吟跟胡人扯上牵连,着急忙慌的过来送断亲书,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哪个当爹的能干出这种事儿?
老太君现在就希望陆未吟跟将军府断得彻彻底底,日后相见皆当不相识才好。
陆未吟笑着应声,搀着老太君进去,压着心底的急切,稍坐了一会儿才走,只是跟萧南淮的交谈明显少了,待的时间也没有平常那么久。
萧南淮先前肿成一条缝的右眼今日能睁开一半了,脸上仍旧青一块紫一块的。
察觉到陆未吟的疏远,眸光黯淡下来,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阿淮啊!”
老太君将一切看在眼里,语重心长道:“你得明白,这世上啊,没有哪道伤口是听了‘对不住’三个字,就能立刻长好的。就像你大哥收拾你的这一顿,红肿淤青得慢慢消,破了口的地方也得慢慢长。”
略微一顿,目光悠远的投向院外冒出芽苞的树枝,“你就是泼出去一盆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