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初晖。
心里记挂老太君,她收拾妥当后去了万寿堂请安。
老太君精神头明显比平时差了许多,嗓音沙哑,眼皮也有些肿。
“阿吟……”
拉着陆未吟坐下,话未出口,眼眶先红了,“阿淮犯了糊涂,这不光是他一个人的过错,还有我,是我这个当祖母的老眼昏花,没看出孩子不对劲来……”
“祖母。”
陆未吟适时截住老太君的话,声音里带着释怀和坦然。
“二哥已郑重致歉,我也原谅他了,就让此事就此揭过吧!”
老太君拍着她的手背连连点头,又忍不住叹气,眼角松弛垂落,露出沉沉老态。
忽然想到件事,陆未吟犹豫着开口,“祖母,孙女儿有一事不明,想请祖母解惑。”
老太君看着她,“你说。”
“祖母您是何时知晓二哥的身世?”
老太君的目光虚虚的投向窗外,仿佛穿越时光,落在了遥远的过去。
“他不到两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江映玉已经嫁去滁州,回京省亲时,到侯府探望姐姐和外甥,被邱嬷嬷撞见她抱着萧南淮偷偷的哭。
邱嬷嬷也是当娘的人,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回来报给老太君。
老太君为了试探,特意留江映玉在府上留宿一夜,暗中派人盯着。
便是这一夜,江映玉的言行暴露了母子之实。
老太君得知后当即闯入质问,眼见瞒不住,江映珠只能如实交代。
“我当时气极了,恨不得让盛元休了她。可那时她肚子里怀着阿棠,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了,前头还有个阿霆成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一日都离不得母亲。”
“再说阿淮,这孩子说话晚,一岁多了还不会喊人,要什么只会啊啊啊的叫,偏偏一个‘祖’叫得一清二楚。”
老太君眼中泛起泪光,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我跟盛元商量,他也舍不得,反正已经这样了,横竖他亲爹也以为孩子已经拿掉,没有别的牵扯,那就将错就错,可谁知道……”
浅眉一蹙,她突然以手掩面,强装出来的沉静轰然崩裂。
破碎的呜咽从喉间挣脱出来,那哭声便再也遏止不住,老太君挺了一辈子的脊梁,终究还是在此刻佝偻下去。
“我的阿淮啊,我的孙子,那些个丧良心的,怎好如此去难为一个孩子……”
“祖母,不说了,咱们不说了。”陆未吟轻轻拥着她顺背安抚,胸口被老人家对孙儿的疼惜灼得滚烫。
萧南淮不是萧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