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将夏春送到门口,看到马车远去后,憋了许久的周既白与杨夫子等人才高兴地围了上来,将那圣旨看了又看。
胡德运羡慕道:“虽是四品官,却是三品官的待遇,加之斗牛服,可真是了不得。”
不到二十的四品官,传出去都吓人。
周既白欣喜道:“阿砚你真厉害,竟为爹娘和阿奶都挣到诰命与封赏了!”
待到陈族的牌坊架起来,是整个陈族的荣光,且还恩萌陈族子弟,这是恩泽整个陈族了。
陈砚笑道:“被他们托举那么多年,终于对他们有回报了。周家爹娘,就只能等既白你来请赏了。”
周既白郑重道:“定不负众望!”
杨夫子高兴之余,非要去炒几个菜,又让周既白去铺子将陈知行喊回来,顺道买了两坛好酒。
一群人吃喝到半夜,除了陈砚这个酒坛子与没喝酒的刘子吟外,只有陈老虎一人还呆呆坐着,其余人全醉得不省人事。
陈砚一个个将他们背到炕上,炕睡不下后,就往旁边的屋子送。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是谁的屋子了,只挑近的地方堆放。
等忙完,陈砚一屁股瘫坐在火炉旁便不愿意动了。
刘子吟给他倒了碗热水后,坐到他身旁,连着咳了好几声,陈砚就又将那碗热水递到刘子吟的手上,逼着刘子吟喝了两口才缓过来。
“天子任命已下,东翁该上疏开海了。”
刘子吟双手捧着滚烫的碗,便觉浑身暖和了些。
自徐鸿渐退下来后,朝堂动荡,相关人员该贬的贬,该杀的杀,有功之人该赏的赏,只有陈砚的奖赏迟迟未下来,应该是天子正在多番考虑。
如今已然定了,依旧是在松奉。
以陈砚所立大功,调回京去要紧衙门任四品官都可。
永安帝让其继续留在松奉,就是为开海做准备。
只升两级,对陈砚实在不公,天子便附加了许多赏赐用以弥补。
陈砚笑道:“刘先生以为此次开海可会顺利?”
刘子吟每日在心中反复琢磨此事,此时被问及,立刻应道:“东翁虽做了许多准备,然想顺利开海必定不易。单是胡益等人,就会尽力阻拦东翁。”
今日见徐鸿渐后,陈砚一直处于亢奋之中,闻言,他眼中闪过一抹斗志:“那就与他们碰一碰,看看究竟是他们道高一尺,还是我们魔高一丈!”
净手,焚香。
点灯,研墨。
陈砚大马金刀坐于桌前,闭目静思。
烛火在昏暗中跳动着,驱散了整室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