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徐府的大门,陈砚长长舒了口气。
陈老虎见他神采飞扬,与前些日子的苦闷截然不同,便问他:“砚老爷高兴了?”
陈砚转过头,笑着对陈老虎道:“老虎兄,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原本还有些犹豫,今日见徐鸿渐这一面,陈砚彻底摒弃一切妄想,坚定了前方的路。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该感谢徐鸿渐推了他一把。
大业未成,怎敢懈怠?
“回家,好好休养一番,蓄力干大事!”
焦志行这位新首辅再不烧第一把火,热灶都该冷了。
开海,事不宜迟。
待马车离去,徐府中走出一小厮,不久后皇宫内的天子就将二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听完。
永安帝歪在椅子上,不辨喜怒道:“终究还是年轻了,该磨一磨性子。”
汪如海恭敬道:“虽是璞玉,也需主子细细雕琢。”
永安帝坐直身子,道:“传旨,陈砚于宁王平乱一事立有大功,擢升其为松奉知府,加三品资治尹,赏斗牛服,封其祖母四品恭,升其父为五品奉议大夫,其母为五品宜人,另赐陈氏一族恩荣状元及第牌坊,特恩萌陈氏一名子弟入国子监。”
如此一连串的赏赐,让得汪如海都暗暗吃惊。
三品资治尹虽是虚衔,却也远非普通人能得。
一个地方官员,却能为祖上两代人挣得诰命,还恩泽家族,又赐斗牛服,足可见圣眷浓重。
汪如海心思一转,便已有了宣旨的人选。
圣旨在当天夜里就到了槐林胡同。
夏春宣完旨意,陈砚接过圣旨,高声谢恩。
夏春将陈砚虚扶一下,陈砚起身后,身后一同跪着的杨夫子等人纷纷起身。
“恭贺陈大人,短短一年连升两级!如此多的封赏,咱家还是头一回见到。”
陈砚捧着圣旨,感动道:“皇仁渥泽。”
旋即笑着对夏春道:“劳烦夏公公跑一趟,还请留此饮杯茶。”
“陈大人的好意咱家心领了,天色已黑,咱家还得赶着回去当差,着实不可久留。封赏的圣旨不日就会从京城出发,前往平兴县。”
陈砚便不为难,又塞给夏春一个金锭,道:“既如此,本官就不强留公公了。”
纵使夏春因汪如海的关系,在司礼监有几分脸面,也难收到金子,再想到干爹的叮嘱,夏春对陈砚越发亲热。
陈砚一向会奉承人,二人你来我往,便犹如多年好友。
若非记住回宫,夏春恨不能与陈砚共饮三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