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这认罪书,不是你亲手所写?是太子屈打成招,抑或伪造?”崇昭帝追问。
萧晴儿浑身僵硬。
身体抖得更是厉害,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李肇道:“萧美人,金殿之上,天日煌煌,何不据实回话?有陛下做主,无人能再伤你分毫……若再隐瞒,便是自绝生路!”
“太子殿下!”萧嵩厉声打断,“萧美人久病缠身,神志不清,你休要在此威言恐吓。”
李肇不屑理会他,只是看着瑟瑟发抖的萧晴儿。
“萧美人,陛下在等着你回话。还不快将你认罪状所写,一五一十地禀明陛下,诚心请罪……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一字一顿,如同重锤。
萧晴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掐出血来。
她想起族人冷漠的回避,想起母亲和弟弟的绝情,想起那天薛绥的话——你若想死,没人拦着;你若想活,便只能自救。
她要活。
“是……是萧家逼我的。”
她忽然抬高下巴,先是望向龙椅上脸色铁青的皇帝,再转向萧嵩那双写满了威胁和滔天怒火的眼,泪水汹涌而出。
“是萧家指使臣妾的母亲……将毒药夹带进宫。他们逼着臣妾……将那催阳散……掺在陛下的参汤里,让臣妾固宠生子,光耀门楣……”
“你这个孽障!”萧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晴儿怒斥。
“陛下,萧美人疯了!她在攀诬老臣……定是受人蛊惑,才说些疯言疯语。她的话不可信……”
“放肆!朕还没糊涂!”
崇昭帝猛地拍案,龙椅发出沉闷的巨响。
“萧氏,接着说。但有半句虚言,休怪朕无情。”
“是,陛下。”萧晴儿泣不成声,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萧家一门心思往上爬,眼里哪还有陛下?他们嫌端王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肯再听他们摆弄,就盘算着找个……找个能捏在手里的幼主。他们说,陛下龙体一天不如一天,怕是……怕是熬不了多少时日……只等臣妾生下皇子,便拥立幼主登基……到那时,萧家便可把持朝政,一手遮天……做…做真正的摄政王……子子孙孙永享富贵……”
“逆贼敢尔——”
崇昭帝怒喝一声,突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那张苍白泛青的脸咳成骇人的红紫,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滔天震怒和无边的羞辱……
“陛下!”王承喜惊呼着上前。
“噗——”
一大口粘稠的鲜血,猛地从皇帝口中狂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