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刮破了,大半个身子暴露在寒风中,却固执地用双臂为她圈出一片相对温暖的空间,再深一脚浅一脚在风雪里跋涉前行。
“你……冷不冷?”薛绥想下来行走,却被他用力地圈住。
“别动。”李肇蹭了蹭她的脸颊,“抱着你,暖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比炭盆暖和。”
这带着几分少年气的执拗,将薛绥的心狠狠一撞,又酸又软。寒冷、疼痛、恐惧,都在这句热烈且真挚的话语面前,消散了大半。
她顺从地靠在李肇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雪没到膝盖,行走异常艰难。
风雪中也很难找准方向,可薛绥像是天生会识路一般……
走了约莫盏茶的工夫,李肇便在她的指引下,找到一个悬崖下黑黢黢的洞口。
一丈进深,仅容一人弯腰进去。
他探手摸了摸,洞里干燥,还带着一点微弱的暖意。
空间不大,却可以短暂避寒。
幸亏他有两次行军的经历,有随行贴身携带火折子的习惯。
他将火折子点燃。
洞里比外面暖和些,借着微弱的火光,能看清地上堆着的干草。
“像是猎户暂歇的窝棚。”
“等我。”李肇把薛绥放在干草上,又脱下自己的披氅,塞在她冰凉的脚边。
然后,他钻出崖洞,在附近搜罗了一些半埋在雪里的枯枝,抱回来亲自动手,小心地引火……
一次,两次……
湿冷的干柴很难燃烧。
李肇屏住呼吸,专注得额角渗出汗珠,终于在第五次尝试时,一点微弱的橘红色火苗艰难地舔舐上枯草,顽强地蔓延开来……
“燃起来了!”他如释重负,眼神泛起欣喜。
说起来,这还是李肇第一次亲手生火。
火光映在洞壁上,晃着他发红的眼,亮得惊人。
“咳咳,有烟……”薛绥呛得咳嗽着,提醒他,“火堆要留一个缝隙……通风…”
李肇立刻依言照做。
“平安懂得真多。”
薛绥微微笑了笑。
这些生存的智慧,在旧陵沼摸爬滚打多年的她,是刻入骨血的本能。可生于深宫、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若非亲赴沙场,或许一生都不会知晓。
“孤……是不是很笨?”李肇看她沉默,问得有些迟疑。
薛绥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殿下会的,我也不会……这有什么笨不笨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