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染得触目惊心。
他的新娘,身段袅娜如柳,嫁衣艳烈如火,却独独,没有了脑袋。
岳稼怔怔立在轿前,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才挤出一句,声音干涩得不像他自己,“新娘、新娘怎么会被砍了头?”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起了骚动。
大长公主本就因迟来的送嫁队伍心绪不宁,此刻听闻“砍头”二字,眼前一黑便要栽倒。
李佩仪“姑祖母!”
李佩仪眼疾手快,一把稳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李佩仪“你们几个,先扶姑祖母到偏厅歇息,取安神汤来。”
侍女们得了吩咐,连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大长公主退下,李佩仪这才转过身,目光落在轿前那片狼藉里。
此时轿边又起了争执。
魏言之猛地掀开轿侧的帘子,目光触及轿内那无头新娘时,瞳孔骤然收缩,失声痛呼。
魏言之“小柔……不可能!”
魏言之“我下午明明还与你说过话,怎会如此?!”
他伸出手,指尖在距嫁衣寸许处剧烈颤抖,终究是僵在半空,猛地转头,猩红的目光死死锁在岳稼身上,厉声嘶吼。
魏言之“是你!一路上唯有你是异性外人,定是你杀了小柔!”
“胡说!”岳稼怒喝,周身煞气翻涌,“我奉命迎亲,原是给足了宋国公府脸面,自始至终未曾见过新娘半分身影,何谈杀人?!”
李佩仪静立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岳稼的品性她素知,沙场悍勇却非暴戾之徒,且迎亲途中礼仪森严,他断无机会单独接触新娘。
反倒是这位口口声声喊着“为妹报仇”的魏副尉,此刻的悲愤之中,似乎藏着几分刻意煽动的急切。
李佩仪“魏副尉慎言。”
李佩仪“令妹横遭不幸,悲痛之心人皆有之。”
李佩仪“但刑案断罪,凭的是证据而非臆测。”
李佩仪“此刻妄指他人,既是对逝者不敬,亦是对律法轻慢。”
魏言之见是李佩仪,终是敛了些气焰,强压着怒火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