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是这个可能，眼眶咻地一下就红了。
表面上看着似乎谁都不在意的人，其实将所有人都放在心上。
不管她对别人怎么样，至少她对自己的，范闲到现在才明白。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
人生在世，总会遇到一两个难以忘怀的人，正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总是忽略一丝细节上的东西。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至少她对你是真心的。”
“她对谁都是真心的。”
这句话，又好哭又好笑，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岁邯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滚烫的泪灼人，指腹瑟缩，心里泛出一点苦。
有的人就算是死了，也能得到别人的关怀与爱，有的人就算是活着，也不过是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失去了这副皮囊，岁邯还剩下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倘若哪天她薨逝在琼华宫，会有人为她哭为她难过么？
“好好的，怎么你也哭上了？”
回过神来的岁邯揉揉干涩的眼睛，“我才没哭，就是被风迷了眼睛。”
“下次找借口好歹找个不那么容易穿帮的。”
收拾好情绪，岁邯想要下床走动走动，可双脚一沾地就忍不住腿软，范闲眼疾手快将人捞到怀里，一时情急不小心贴上女人的额头。
还是岁邯率先做出反应，从范闲怀里退出来，站不住就只能坐在床沿。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变得很忙，范闲看了眼周围又摸摸自己的小卷毛，不知所措都写在了脸上。
好在并没有错过那扑鼻而来的气息，“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竹香？”
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兴许是佩儿为我整理衣服时熏了特制的香料，怎么了？”
这种味道，范闲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不对，准确地说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