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更咧,往后脑勺在咧。
还要等一等,等那老态龙钟的蔡太师,他脚步慢,在家中也不需要上值,自来得也慢。
天子是按耐不住了,哪里还坐?只管起身,也在问:“太师缘何还不至啊?着人往左掖门去看看……”
那自是飞奔有人去跑。
等了一等,外面在喊,来了来了。
蔡太师也到了,人算齐了,太师也当看看捷报。
天子自先说话:“妙呀妙呀,先太祖心心念念不成之事,朕成了!先太宗挂念之事,也是朕成了!”
那高台之上,天子昂首挺胸,抬手来去,指点江山,那真是一时之间,天子身上在放光芒。
王黼的吹嘘岂能慢:“陛下,此就好比秦王扫六合而归一统,也好比汉武取河西而踏匈奴,更比那唐太宗击尽突厥去,再到而今,陛下都可比肩,千古一帝,千古一帝啊!”
天子脸上笑开了花,却是摆手来说:“诶,不好乱比,且看后人来评,后人来评呐!”
王黼立马脚步往前几下,笏板往前去拱,愈加激动说:“陛下,后人岂能不是公正?公正来评,一朝一朝来,到我大宋,陛下岂能不是千古一帝?如此,四海升平,海内归一,万国咸服不在话下,来日当遣使西夏,责问其君,难道党项昔日,不也是大唐之民?难道那河西四郡,还要我大宋兵锋所向?”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昔日说这话想这事,那着实说不出口来,北边那个大辽,压得人喘不过气,压得人抬不起头,压得人没有自信。
今日不同了,大辽,没了嘿!
那岂能不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千古一帝,那是玩笑?王黼所念,这不得趁着势头无当,一举奠定不世之基业?
真说起来,那西夏何以当真能建国?岂不也是辽人在后上下其手?昔日没有辽人,西夏叛贼,焉能建国?
如今,辽没了,西夏,那就得干。
你看,多容易的事?干个大辽,也不过如此嘛!昔日仁宗陛下神宗陛下干不过,那是天命还未到,而今,天命在手,何难之有?
那老神在在老蔡京,也不闭着眼睛了,也来说话了:“此番北伐,大军所过之处,皆无阻力,攻城夺寨,那是手到擒来,唯有燕京城外,有几千契丹之骑真做了抵抗,便也是螳臂当车不在话下,何也?此皆我大宋之仁德,天子之仁义,传遍燕云,燕云之民,皆有心向宋,愿归附沐浴我大宋天子之恩泽!此,真天朝上国之景象!周公吐哺,天下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