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子,还有谁知道?!”
沈鹏犹豫着,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咬了咬牙,低声道:“还……还有……焦进岗……焦县长……他……他当时是县长……他去现场检查……发现……发现水泥标号不对……钢筋……钢筋也细了一圈……当场就……就发火了……”
“焦进岗?!”李显平眼神猛地一缩,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他也知道?!他当时就知道了?!那他……他为什么没处理你?!为什么?”
沈鹏被舅舅的怒气压得抬不起头,声音更低:“他……他这个人……滑头得很……当时……当时就压下去了……说……说影响不好……让我……让我赶紧想办法补救……后来……后来我找了些……质量差点的材料……顶上了……没想到……没想到还是不行……桥……桥还是塌了……至于他为什么没处理……还不是……还不是看在舅舅您的面子上……”
“我的面子?!”李显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怒极反笑,指着沈鹏的鼻子,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你还有脸提我的面子?!你胆子也太大了!建设大桥的材料都敢偷梁换柱!那是人命关天的工程!罗腾龙为什么被枪毙?!就是因为这桥塌了!死了人!你倒好!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火!现在好了!火烧屁股了!”
沈鹏被骂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忍不住辩解道:“舅舅!我……我也是没办法!周海英!他周海英卖给东洪的那些高价石子、沙子,谁不知道?!他赚得盆满钵满,不也没事?!凭什么就……”
“闭嘴!”李显平厉声打断他,眼神冰冷如刀,“周海英?他爹是省委常委!你爹是谁?!一个科级干部!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再说,罗腾龙已经被枪毙了!已经为这事买了单!翻篇了!你现在翻这些旧账有什么用?!能救你的命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声音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无奈:“现在的关键,是胡延坤!他要破罐子破摔了!”
“胡延坤?”沈鹏一愣,不明所以,“他……他怎么了?”
“他要去自首了!”李显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恐惧,“胡延坤啊,也是糊涂……曹河那个看仓库的老头全撂了!市纪委、市检察院联合工作组明天一早就进驻东洪!他胡延坤,走投无路了!”
沈鹏倒吸一口冷气:“自首?他……他为什么……”
“为什么?”李显平冷笑一声,眼神锐利,“他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