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谁“更贱一筹”。
之前那么几年里,她好端端向他求亲时,他让她滚;她温柔小意百般示好,他视而不见。
如今却来抢人家小倌的活,一副任她“糟践”的架势。什么狗德行!
叶明秀没好气地轻声嗤鼻,转身就要走。
黑暗中,叶冉中气十足的声音较平日低沉许多:“除了我,你换不到别人。”
“呵,原来是叶军尉。没想到您在公务之余还做这营生,失敬。”叶明秀冷嘲热讽,脚下却没再动。
“过来说,”叶冉的语气放柔了许多,近乎低声下气,“我腿脚不便,你知道的。”
真是天下红雨,堂堂叶军尉,不但来卖身,还卖惨。叶明秀眼眶微烫,咬牙切齿地转回身来,向床榻走去。
对他,她从来都是心软的。
“瑶光护你来的吧?叫他送你回府,”叶明秀站在榻前,弯腰去扶他,“别胡闹了。”
叶冉驯顺地抬起双臂,环住了她的腰。
黑暗有时能让人勇敢,能使人卸掉心上甲胄,说出许多平日里绝不会说的话。
他的脸贴在她身前,嗓音含混忐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敢问,你是觉我可怜,还是当真不嫌弃?”
叶明秀僵着身站在原地,眼前氤氲起水雾,唇角轻扬:“你可怜个屁!你我之间,我才是比较值得可怜的那个吧?”
“我比你年长许多。”
“这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吗?用你说?”
她既落了军籍,这辈就注定是个脑袋别裤腰带上的货。她与他之间,谁死在谁前头还两说呢,年长算个什么破问题?
叶明秀笑着,伸手环住他宽阔的肩背。
“那你,如今还是喜欢我的吧?”他颤声,问得小心翼翼。
原本该意气风发的骄傲人物,还没来得及有大作为,就于盛年痛失一腿。这般境遇下,他自有旁人难以分担的煎熬心魔。
叶明秀能想象他今夜的所言所行经历了多少挣扎。
所以,她不怪他什么。
她喜欢这个人许多年,那是她自己的事。他此前一直没有接受,可他没欠她。
他今夜终于能对她剖白心中顾虑,给了她原以为永远等不到的回响,她很欢喜。
况且大战在即,她今夜所说的每一句话,闹不好都有可能是此生遗言。所以她也不想再忸怩矫情地翻什么前事旧账。
“喜欢的。”她痛快极了。
叶冉似乎松了一口气,静默片刻后,清了清嗓子,又道:“那,你要我么?”
叶明秀不假思索地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