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黑。萧云祁惊了一惊,忙不迭将他放开,看见对方蹙起的眉头渐渐舒缓。
萧云祁伸手碰了下戊七浅色的柔软薄唇,属于昨夜的情绪已经慢慢沉回底部,他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在床头坐了许久,脑子里似乎乱七八糟的被塞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一片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静默的剪影伫立良久,终于缓慢的,小心的,俯下身来,在睡着的人额头上,印下一个珍而重之的吻。
自那以后萧云祁对于“戚贵妃”的态度似乎着了魔,他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桐仁宫,也很少让桐仁宫里的戚贵妃出来,他甚至几乎要将乾阳殿整个搬到桐仁宫里,好像要把自己同这一座宫殿,或者说是宫殿里的某一个人,砌成一个整体,不愿意再分开。
这种状态一经显现立马遭到了朝臣的大力反对,朝堂里有官员大力弹劾,进谏直言这种做法不可取,帝王就应该雨露均沾,广施恩泽,而不是至今就只有萧柯钰这么一个皇子,其说得激动起来,更扬言戚贵妃是妖妃转世,迷惑霸占了帝王的所有宠爱还没有丝毫自觉,定是个极其厚颜的妖邪之人。
没过两日那名官员就因为贪墨落马,关在天牢里等待不日斩首示众。
断断续续抨击萧云祁恩宠不匀不愿传嗣的官员都以各种各样的罪名入了天牢,久而久之萧云祁的皇嗣一事也没人再敢拿出来做文章。
他将这皇朝治理得太好,战事平歇边境安定,海清河晏国泰民安,唯有对于子嗣一事才会让那帮老东西有文章可做,逮着不愿放。
满朝文武长了记性,缄默的闭上嘴巴,不再劝他纳妃生子。
萧云祁如愿以偿,耳根子终于清静下来。
然而就在三天后,他在桐仁宫里批阅奏折,戊七就在他身边的躺椅上看话本。
戊七在藤椅上,伸手按了按胸口,扭头看了眼萧云祁,忽然道:“陛下,这些话本很旧了。”
“嗯?”萧云祁抬头,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我让人再去宫外给你弄一些回来,这些翻了又翻,想必你已经看厌了,换一批如何。”
戊七笑笑,声音有些低,手掌垂落到身侧:“不必了,它们总归陪了我这么久。”
萧云祁听着耳边戊七的声音,笔下不停,却在心里寻思着哪些话本最中戊七的心意,下次让宫人去挑一批回来。
气氛安静下来。
他批奏章。
他看话本。
很安谧。
直到萧柯钰捏着戊七冰冷的手指说:母妃你理理我,你为什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