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明天必须去上学。”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必须去,他就不用。”
“那么你听着。”
阿蒂克斯说尤厄尔家人连续三代都是梅科姆的败类。在他的记忆中,他们从没做过一天正经事。他说什么时候圣诞节到了,等他去扔圣诞树,他会带我去看看他们住的地方,以及他们是怎么生活的。他们是人,可是他们活得像动物一样。“只要他们表示出一丝想受教育的意思,他们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去学校。”阿蒂克斯说,“是有很多方法可以迫使他们待在学校里,可是强迫像尤厄尔家这样的人进入一个新环境,是愚蠢的做法……”
“我要是明天不去上学,你就会强迫我。”
“让我们这么说吧,”阿蒂克斯干脆地说,“你,斯库特小姐,是一个普通人。你必须遵守法律。”他说尤厄尔家人属于另外一个独立封闭的人群,那个群体全是像尤厄尔一样的人。在某种情况下,普通民众会明智地选择假装看不见,允许尤厄尔家人拥有一些特权。鲍伯·尤厄尔先生,就是伯里斯的父亲,他就被允许在非狩猎季去打猎。
“阿蒂克斯,那真恶劣。”我说。在梅科姆县,在非狩猎季打猎从法律上说是一项轻罪,可是在老百姓眼里,却是个十恶重罪。
“那是违法的,没错,”我父亲说,“而且确实很恶劣。可是如果一个人把他的救济支票都花在廉价威士忌酒上了,家里的孩子们饿得哇哇直哭,我不知道这周围的园林主们,有哪一个会忍心不让他们的父亲爱打什么就打什么。”
“尤厄尔先生不应该那样做……”
“他当然不应该那样做,不过他永远不会改变他的生活方式。你不会再抱怨他的孩子们了吧?”
“不会了。”我小声说,又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可是如果我继续去学校,我们就再也不能阅读了……”
“这才是你真正烦心的事,是吗?”
“是。”
阿蒂克斯低头看着我,我在他脸上看到了那种总能让我有所期待的表情。“你知道什么是妥协吗?”他问。
“避开法律?”
“不对,是一种因彼此让步而达成的协议。它是这样生效的——”他说,“如果你承认上学是必要的,我们就还像原来一样每天晚上照常阅读。愿意成交吗?”
“愿意!”
“我们就把它看成一项没有正式仪式的协议吧。”阿蒂克斯看我要往手上吐唾沫,赶紧说。
我打开纱门要进去时,阿蒂克斯又说:“斯库特,你在学校里最好不要提我们之间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