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每日,医师诊断完祖母身体,昭熙亲手给祖母熬粥、擦身、读话本,夜里就和衣卧在榻边,只要祖母稍有动静,她便立刻惊醒。
祖母的精神却依旧时好时坏清醒时,会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讲起她儿时的趣事
第七日的深夜,雪下得极大,北风卷着雪粒,砸在窗纸上。祖母的呼吸渐渐微弱,她艰难地抬起手,想要触碰昭熙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微微颤抖。
昭熙连忙俯身,将脸颊凑过去,感受着祖母指尖最后的温度。
昭熙“祖母,我在呢。”
-余祖母-“昭熙…好好活着…平平安安”
余祖母的嘴唇动了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几个字,话音落下,她的手无力地垂落,眼睛缓缓闭上,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重担,安心地睡去了。
昭熙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窗外的风雪声愈发凄厉,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抱着祖母渐渐冰冷的身体,崩溃大哭。
昭熙“祖母!您别走!我错了,我再也不任性了,我陪着您,一辈子陪着您……”
哭声穿透了寂静的夜,伴着漫天风雪,像是一首绝望的挽歌。桌上的桃木梳还放在原处,暖炉的余温尚未散尽,可那个会给她梳发、会听她撒娇、会护着她的祖母,却永远地离开了。
南星“郡主...”
房里只有南星和昭熙,其他人皆停留在了屋外,虽说医师早就诊断出祖母时日无多可真到了这一天,昭熙还是难以接受。
南星蹲在榻边,看着她这副模样,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轻拍着昭熙的后背,
南星“郡主,老夫人走得安详,她是放心您的…您这样糟践自己,老夫人在天有灵,也会心疼的。”
昭熙像是没听见,依旧抱着祖母不肯撒手,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最后一丝余温。
身后事东西早已备好待风雪停,下人已按照昭熙的吩咐,在正厅设起了灵堂,素白的幔帐低垂,香烛燃起袅袅青烟,祖母的牌位端端正正摆在供桌中央。
可她不能在外吊唁,在外人眼中余昭熙已经死了,她不能又这么光明正大出现在江北众人面前,只能是说外客又是出嫁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