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戴在无名指上,时间久了,就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戒圈内壁刻着彼此名字的缩写,被体温焐得温润。
到了晚上,临睡前,我会习惯性地把它摘下来。
动作很轻,金属滑过指关节,留下一点细微的凉意。
这习惯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只是觉得让手指在漫长的睡眠里彻底放松一下,挺好。
樊振东对此,从没说过什么。
直到某天清晨。
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斜斜地落在眼皮上。
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意识还在半梦半醒间浮沉。
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轻柔地覆上了我的左手。
指尖先是摩挲了一下空荡荡的无名指根部,然后,一个微凉的金属圈,被小心翼翼地套了上来。
我困倦地掀开眼皮一条缝。
樊振东侧躺在我身边,一只手肘撑着枕头,另一只手正执着我的左手。
他低着头,目光专注地落在我的无名指上,看着那枚戒指一点点滑过指节,最终严丝合缝地归位。
晨光熹微,勾勒出他侧脸柔和的轮廓,下巴上冒出一点青色的胡茬。
“林听。”他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却依旧锁在那枚戒指上,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
大脑空白了好几秒。
睡意瞬间跑了大半。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无比认真的侧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那枚刚刚被他戴上去的戒指。
“……樊振东,”我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和浓浓的困惑,“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们……不是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