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北京沉睡在深沉的夜色里,万籁俱寂。
训练馆厚重的玻璃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里面最后一丝击球声和无孔不入的冷气。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铁锈味,每一次迈步都感觉双腿像灌了铅。
我和樊振东并肩走出训练基地的大门。
寒风凛冽,他下意识地侧身,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风口的方向,替我挡住了大部分刺骨的寒意。
“冷?”他侧头看我,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哑。
“还好。”我缩了缩脖子,声音有点闷。
其实很冷,但不想让他担心。
他没说话,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我冰凉的手。
他的掌心瞬间将我的手包裹住,源源不断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驱散了刺骨的寒冷。
我们谁也没说话,只是牵着手,沿着空旷寂静的街道慢慢走着。
路灯昏黄的光线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交叠在一起。
鞋底摩擦地面发出单调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清晰。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意志的堤坝,但被他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心里却奇异地感到一种安宁和踏实。
“累吗?”他低声问,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嗯。”我诚实地点头,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你呢?”
“还好。”他应了一声,紧了紧握着我的手,“走慢点。”
我们就这样牵着手,在空无一人的北京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没有目的地,也不需要目的地。
明天和后天都是休息,难得有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寂静时光里,想多待一会儿。
远离赛场的喧嚣,远离训练的压力,只有彼此的温度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