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医院里的日子,是漫长而煎熬的复健期。
训练基地的康复中心成了我的第二个“家”。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冰冷的器械,单调重复的动作,以及每一次尝试活动关节时钻心的疼痛,都像一场看不到尽头的酷刑。
最初的阶段是最绝望的。
躺在理疗床上,看着康复师面无表情地活动我的膝盖,每一次微小的角度变化都带来尖锐的刺痛,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我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抑制住喉咙里的痛呼。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那种无力感和对未来的恐惧。
“放松,林听,放松一点。”康复师的声音冷静而专业。
就在我几乎要被疼痛和绝望淹没时,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轻轻覆上了我紧握的拳头。
樊振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理疗床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指腹一下下地摩挲着我紧握的指关节,试图帮我放松紧绷的神经。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这份温度像一道微弱的电流,支撑着我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痛苦的拉伸和力量训练。
他开始调整自己的训练时间,尽可能多地出现在康复中心。
有时,他只是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我训练,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看比赛录像,或者只是闭目养神。
但只要我疼得皱眉,或者因为动作无法达标而沮丧地捶打自己的腿时,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走过来,递上水,或者只是轻轻拍拍我的肩膀。
“慢慢来,不急。”他总是这样说,声音低沉而平稳。
有一次,我尝试做一组单腿支撑的平衡训练。
右腿肌肉萎缩得厉害,力量不足,身体剧烈摇晃,眼看就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