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喷洒而下。
无数闪亮的纸屑在强烈的灯光下旋转、飘舞、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如同下了一场盛大的、只为我们而落的金雨。
它们纷纷扬扬地落在我们头发上、肩膀上、奖牌上,甚至睫毛上。
视线瞬间被这金色的洪流模糊。
巨大的喜悦、疲惫、荣耀感、还有国歌带来的激荡情绪,在这一刻被彩带的瀑布彻底点燃。
樊振东也几乎在同一时刻,转过身来。
我们的动作是如此同步,如此默契,仿佛排练过千百遍。
下一秒,在漫天飞舞的金色彩带中,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里,在无数闪光灯织成的刺目银网下。
我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早已张开的、无比坚实的怀抱里。
滚烫的体温透过两层薄薄的领奖服布料,凶猛地传递过来,灼烧着我的皮肤。
我的脸颊重重地撞在他颈窝与锁骨交接的地方,鼻尖狠狠戳进他带着浓烈汗味和清爽皂角气息的凹陷处。
他灼热急促的呼吸喷在我的发顶,像滚烫的风。
世界的声音瞬间远去。
耳边只剩下他胸腔里沉重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强有力地撞击着我的耳膜,也撞击着我的身体。
那心跳快得惊人。
彩带还在不知疲倦地飘落,落在我们交缠的发丝上,落在我们紧紧相贴的身体上。
不知过了多久,几秒?还是十几秒?
他按在我后背的手掌,力道一点点卸去。
拥抱的姿势终于分开,但身体并未远离。
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彩带的金屑沾在他浓密的睫毛上,随着他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樊振东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我们就在这漫天飞舞的金色碎片中,在依旧喧嚣的声浪里深深地望着彼此。
刚才那如同熔岩爆发般的心跳,似乎还在空气中无声地震荡。
颁奖台上的拥抱终于落幕,但那熔岩核心的烙印,早已刻进了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