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塞尔多夫世乒赛的混双决赛场馆内,空气被欢呼和鞋底摩擦地胶的锐响煮沸。
每一次呼吸都灼烫着气管黏膜。
又一轮令人窒息的多拍拉锯终于结束。
拿下第二局。
我和樊振东几乎同时停下动作,走向场边。
每次喘息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灼痛,喉咙干得像吞了一把滚烫的沙砾。
他快我半步走到毛巾篓,一把抓起两条叠得方方正正,几乎一样的毛巾。
他随手把一条递给我后,看也不看就朝着自己后颈和发根处狠狠抹去。
粗粝的毛巾纤维摩擦着皮肤,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动作却毫无征兆地,僵在了半空。
他抬起的右臂顿住,毛巾一角还紧紧按在湿透的颈窝处。
整个身体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凝固成了一个略显怪异的姿态。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
赛场上的喧嚣,对手席上投来的探究目光,秦指导焦急的战术分析声……一切杂音都瞬间被抽离,只剩下他僵直的身影和那条悬在半空的深蓝毛巾。
我离他不过两步的距离,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他这突兀的停顿。
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他手中那块深蓝色的毛巾上。
一股极其熟悉的草莓味丝丝缕缕钻进鼻腔,我是新买的沐浴露味。
心里咯噔一下,我低头一看。
手里的毛巾边缘有个小小的F,而他那条底部缝着“L”。
这是我和他备用毛巾的唯一不同。
樊振东用的是我的毛巾。
那味道像根带着倒刺的细线,猝不及防地勾住了心脏最深处某个隐秘的角落,猛地一拽。
小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泛起了红潮,从耳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