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村的时光像被按下了加速键。
白天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但空气里总弥漫着一种大赛落幕后的松弛感,以及一丝即将离别的淡淡情绪。
这份松弛尤其体现在晚餐后的时光里。
餐厅通往住宿区的林荫小径上,暖黄色的地灯次第亮起,照亮一张张带着笑意的脸庞。
不同项目的运动员三三两两地散步、闲聊,交换着最后的小纪念品。
我和丁宁她们也常常加入这“饭后百步走”的行列。
一天晚上,路过一个露天的小型“国际象棋角”——几张简易折叠桌拼在一起,几个欧洲的体操选手正和非洲的田径选手对弈,旁边还围着几个好奇的日本游泳队员,七嘴八舌地用各自的语言支招,场面混乱又欢乐。
“听听!你会下这个吗?”曼昱好奇地探头。
我摇摇头:“规则知道,但下得不好。”
“试试?”一个金发碧眼的瑞典体操女孩热情地邀请,她的对手刚刚输了一局,正懊恼地抓头发。
我被半推半就地按在椅子上。
对面的莉娜笑容灿烂,眼神却带着点棋手的锐利。
刚走了几步,我就被逼得手忙脚乱。
旁边一个皮肤黝黑、个子极高的尼日利亚跳高运动员看不下去了,伸出长长的手指,越过棋盘指点着我的“马”。
被莉娜笑着阻止。
“Pawn! Take the pawn!” 另一个声音加入战局。
我夹在中间,被各种带着口音的英语指挥得晕头转向,棋子捏在手里,犹豫不决。
抬头时,不经意间瞥见几步开外,樊振东正和马龙他们站在一起说话。
他的目光似乎扫过这边热闹的场景,在我捏着棋子一脸懵圈的脸上停顿了一瞬,嘴角似乎极其短暂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几乎像是错觉,随即又恢复了和队友交谈的平静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