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雨还在下。
训练馆只有值班室透出微弱的光。
我溜了进去,打开了角落里一盏孤零零的顶灯。
惨白的光线切割出一小片球场,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像要将我吞没。
换好训练服,拿起球拍。
我把发球机调到最高速,落点刁钻地交替攻击我的反手位和中路追身。
砰!砰!砰!
球像密集的冰雹砸过来。
手腕僵硬!步法凌乱!拍面控制不稳!
反手拧拉出台!反手撕斜线出界!中路追身球直接顶飞!
“废物!”
“累赘!”
“一招鲜都守不住!”
“你配和他搭档吗?”
心底那个压抑了许久自我厌弃的声音,终于在此刻,在空寂得只剩下球撞击台面和墙壁回声的训练馆里,彻底爆发!
我狠狠地将球拍砸向球台!
“啪!” 一声刺耳的巨响在空旷中炸开。
巨大的恐慌和委屈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强撑的堤坝。
我猛地蹲下身,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眼泪混着脸上的汗水,砸在冰冷的地胶上。
“哭能解决中路追身球吗?”
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突兀地穿透了我压抑的哭声。
我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训练馆门口昏暗的光影里。是樊振东。
他手里也拿着球拍,没穿外套,只套了件训练T恤,额发微湿,像是刚跑过步。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脸上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