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永远留着一道属于谭月夜的剪影。午后的阳光透过双层玻璃，在她摊开的《茶花女》扉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墨色的铅字间仿佛飘着玛格丽特裙摆的香。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眉头微蹙时会习惯性轻咬指甲——这是只有沉浸在故事里才会有的小动作，却被突然响起的招呼声打断。
“Hello，好巧。”
谭月夜抬眼的瞬间，曹光已经站在桌旁，浅棕色卷发被午后风揉得有些蓬松，金边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刻意的自然。她合上书，指尖还停在“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分手只需一个人决定”那行字上，声音压得极轻，怕惊扰了满室翻书的沙沙声：“曹同学，你不会又要说我们是偶遇吧？”
“不然呢？”曹光笑着拉开对面的椅子，将几本烫金封面的英文著作轻放在桌上，书页间还夹着图书馆的借阅卡，“刚从外文区过来，正好看见你。不介意我坐会儿吧？”
谭月夜摇摇头，重新翻开书，目光却再难落回文字里。曹光翻动书页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穿着她刻意维持的平静——她至今想不明白，这位外交系的风云人物，究竟是怎么拿到自己联系方式的，又是凭着什么，能一次次用“偶遇”打破她的独处。
窗外的天光从暖金渐变成橘红，直到暮色漫进图书馆，谭月夜才合上书，活动脖颈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想起玛格丽特临终前的孤独，鼻尖微微发酸，却在抬头时撞进曹光的视线。
“到饭点了，一起去食堂？”曹光起身，顺手理了理衬衫下摆。
“不用了。”谭月夜迅速收拾好书包，“我让同学带了三明治，晚上还有晚自习。”她避开曹光伸过来想帮忙拎包的手，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图书馆，仿佛身后的目光能灼烧衣角。
几天后的傍晚，谭月夜在贝微微的宿舍楼下取修好的笔记本电脑。支付费用时，她指尖捏着零钱，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谢谢你，下次电脑再出问题，我可以还找你吗？”
贝微微笑着点头，阳光落在她发梢，漾着温柔的光泽：“当然可以，不过我只会些简单操作，太复杂的话，你还是拿去电脑城更稳妥。”
谭月夜抱着电脑往教学楼走，路过篮球场时，喧闹声像潮水般涌来。她本想绕开，却被两个女生的对话拽住了脚步。“听说肖奈在和外交系的曹光PK！”女生挽着同伴的手，脚步匆匆往球场挤，“好多人都发了照片，曹光好像快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