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月夜拖着银色行李箱走出香港国际机场时,潮湿的海风裹着熟悉的粤语播报扑面而来。她刚在出口处接通母亲的电话,听筒里就炸开一个让她意外的消息:“你小姨素娥啊,现在可是西九龙警署的带枪女警,还当了组队长呢!”
这个消息让谭月夜的脚步顿了顿。记忆里的朱素娥总是穿着裙子追着家乐跑,嗓门亮堂,笑起来眼角会堆起细碎的纹路,怎么也和“带枪女警”的凌厉形象联系不起来。她指尖划过手机屏保——那是高中出国前,她和家乐在维多利亚港拍的合照,朱素娥正举着他们两个的棉花糖站在身后,阳光落在她鬓角的碎发上,谭月夜总觉得,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母爱的光环,让人温暖。
打车到父母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公寓,推开门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茉莉香。开放式厨房的台面上摆着新换的茶具,衣柜里按季节分好的衣物还带香气,显然是母亲提前让人打理过。谭月夜刚把行李箱推到卧室,手机就弹出母亲的消息:“宝贝女儿,到了就先歇会儿,六点姚叔会来接你回家吃饭。”
她正对着镜子试穿新买的米白色连衣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小姨素娥”。按下接听键,朱素娥带着点急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阿夜,你可算回来了!我那房间卖给别人了,本来我找了一个出租的房子,但是他们后面直接卖出去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没地方住了,你看能不能……”
“小姨,”谭月夜打断她的抱怨,指尖轻轻拂过连衣裙的领口,“你搬来我这里住啊,我这公寓三室一厅。等你找到满意的房子再搬出去就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朱素娥略带歉意的声音,柔和却又透着几分忐忑:“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你?水电费我可以跟你平摊,家务我也能分担一些……”她的语气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权衡,每一个字都带着试探。
“哎呀小姨,”谭月夜忍不住笑了,“什么平摊不平摊的,晚上给我带碗牛腩面当宵夜就行。”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又补了句,“对了,我爸妈让我晚上回家吃饭,晚点我去警署给你送钥匙,顺便看看你这‘带枪女警’的威风样。”
挂了电话,谭月夜化了个淡妆,刚走到楼下就看见姚叔靠在黑色轿车旁抽烟。“小姐,好久不见啊!”姚叔看见她,立刻掐了烟迎上来,拉开后座车门,“我知道你坐车容易晕,特意备了薄荷口香糖和晕车药,水就放在扶手箱里。”
车子平稳地驶在弥敦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