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接过糖,没立刻吃,而是先举到阳光下看。暗河没有阳光,但她就是能照出光来。
“姨姨的糖糖……”她小鼻子皱了皱,像是在分辨什么,“本来是……坏坏的味道。”
慕雨墨心头一跳。不可能,这糖她亲手封的毒,味道绝对无懈可击。
但下一秒,绵绵把糖塞进嘴里,咬了一下。
咔。
慕雨墨袖中、腰间、裙摆暗袋里的所有毒药瓶,同时发出一声轻响。
像花苞绽放的声音。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半生心血的毒药们——胭脂醉、七日断魂、噬心粉、白骨香……全部从瓷瓶里“开”了出来。不是炸开,是开,像花一样绽开。毒药粉末变成了细腻的花蜜,毒液凝成了花露,连那颗最毒的“阎王笑”丹药,都裂成两半,里面爬出一朵金色的小花。
绵绵嚼着糖,腮帮子鼓鼓的,眼睛弯成月牙:“姨姨的糖糖是……花花味!好好吃!”
慕雨墨的表情,裂开了。
她下意识去抓自己的香囊,想确认是不是幻觉。但抓到的,是一把干枯的花瓣,轻轻一捻,就碎了。
她半生心血,没了。
被一个三岁半的崽子,一口糖,全毁了。
“你——”她怒极反笑,艳色更盛,指尖毒烟暴涨,“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年吗?!”
绵绵被她突然的怒气吓得一抖,糖都忘了嚼。她看着慕雨墨扭曲的脸,又看看满地的“花”,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伸出小手,从头上摘下一朵自己带来的糖霜花——那是从祭坛墙上抠的——踮脚,别在了慕雨墨耳后。
“姨姨别哭哭……”她小声说,声音里全是心疼,“花花没了,崽崽给你别的花花。”
“姨姨戴花花,更漂亮!崽崽……最喜欢姨姨啦!”
慕雨墨的毒烟,僵在指尖。
她看着绵绵,看着那张没有半分虚假、没有半分算计的小脸。她见过太多谄媚、太多恐惧、太多求饶,但没见过这样的纯粹。
纯粹到,让她觉得自己那些毒药,好像……真的不如一朵花。
她收回手,毒烟散于无形。她摸了摸耳边的糖霜花,花瓣在指尖融化,留下一点粘腻的甜。
“小混蛋……”她咬牙骂,声音却软了,“你赔我毒药。”
“好呀!”绵绵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