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脸,却第一次觉得心口发闷,像被巨石压住。
"麻烦精,"他骂道,"再乱用,本座先劈了你。"
可骂完,他又颓然坐下。
那丫头在扬州,他便是天下第一,也护不到她。
他第一次觉得,"天下第一"这四个字,如此没用。
天机山庄,方多病也惊醒了。
他心口的锦鲤印记烫得吓人。他抓起纸笔,飞快写下:"绵绵本源枯竭,性命垂危,速请名医!"
信鸽放飞,他跌坐在地,冷汗直流。
"小东西,"他喃喃,"你可不能死。"
他想起那孩子奶声奶气的"方哥哥",想起她塞给自己的糖,想起她说"方哥哥也香香"。
他眼眶红了。
寿安堂里,老太太守着绵绵,一夜未眠。
她握着孩子的小手,那手心的金色纹路,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慧空大师说得对,"她喃喃,"她每用一次,本源就损一次。"
"这孩子,用得太多了……"
她想起这些日子来的桩桩件件——
墨兰推她,她用了一次;林小娘陷害,她用了一次;刘嬷嬷刁难华兰,她用了一次;诗会李姑娘抄袭,她用了一次;郡主宴上护明兰,她用了一次;如兰落水查出真相,她又用了一次……
每一次都是为了保护姐姐们,每一次都精准地击中恶人。
可她只有三岁半啊!
她的本源,能经得起几次消耗?
老太太眼眶红了,抱着绵绵,像抱着一块易碎的玉。
"孩子,"她哽咽,"祖母不该让你管这些事的。"
"是祖母害了你……"
明兰趴在床边,已经哭昏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攥着绵绵的衣角。
如兰和华兰也守在一旁,眼睛哭得红肿。
"妹妹,"如兰抽泣,"你答应过要陪姐姐看嫁衣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答应过要吃我亲手做的桂花糕,"华兰抹泪,"姐姐都学会了,你快起来吃啊……"
可绵绵一动不动,像个瓷娃娃。
就在众人绝望时,她忽然动了动手指。
那手指微微蜷起,像要抓住什么。
明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