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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欺负崽崽的人!”
绵绵挡在李莲花面前,张开小胳膊,像只护崽的小母鸡。她仰着脸,瞪着笛飞声,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畏惧。
笛飞声皱眉,刀锋微转,却见绵绵不仅不怕,还往前走了两步。
“叔叔,”她歪着小脑袋,认真打量他,“你看起来,好苦哦。”
笛飞声:?
他杀意凛然地来决斗,却被一个三岁奶娃说“好苦”?
“ Like苦苦的药药,”绵绵指指他的心口,“这里,痛痛。”
笛飞声的瞳孔,狠狠一缩。
她……感觉到了?
他年幼时被师父虐待,少年时叛出师门,青年时统一金鸳盟,手上沾满鲜血。他的心,早就麻木了,连他自己都忘了痛是什么感觉。
可这个奶团子,一眼就看穿了。
绵绵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她转身,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一串糖葫芦——那是白天方多病买给她的,她舍不得吃完,留了两颗。
“叔叔,吃糖糖,”她踮起脚尖,努力够笛飞声的手,“吃了糖糖,就不苦啦!”
笛飞声没接。
他的手,握刀二十年,杀过百人千人,怎么能接一颗糖葫芦?
那会玷污他的刀。
绵绵见他不动,小嘴一瘪,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叔叔不喜欢崽崽吗?崽崽的糖糖,可甜啦……”
那小奶音,委屈得像被全世界抛弃。
笛飞声握刀的手,第一次,松了力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等他反应过来时,裂空刀已经回了鞘。他蹲下身,与绵绵平视,声音冷硬:“我不吃糖。”
“那叔叔喜欢什么?”绵绵吸吸鼻子,把糖葫芦硬塞进他手心,“崽崽都给叔叔!”
笛飞声看着手里那颗糖葫芦,红彤彤的,裹着亮晶晶的糖衣,像一团小小的火。
他二十年没碰过甜食。
可今天,鬼使神差地,他低头,咬了一口。
甜的。
甜得发腻,甜得让他皱眉。
可随着甜味散开的,是一股暖流,从他喉咙滑进心口,再蔓延到四肢百骸。那股一直纠缠他的煞气,那股让他夜夜难眠的杀意,竟被这颗糖葫芦,冲淡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