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幕遮小心地安置在沙发上,聂九罗立刻打开急救箱,拿出剪刀。
“你转过去。”她头也不抬地对炎拓说,声音不容置疑。
炎拓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立刻背过身去,面向墙壁,沉声道:“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聂九罗没有回应,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苏幕遮身上。她深吸一口气,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被血污和雨水浸透、紧紧黏在伤口周围的衣物。布料剥离时,苏幕遮即使在昏迷中也疼得抽搐了一下,发出痛苦的呜咽。
聂九罗的动作更加轻柔,但当衣物彻底剪开,露出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边缘隐隐泛着不祥青黑色的爪痕时,她的心还是沉了下去。伤口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而且地枭的邪气已经开始侵蚀了。
她迅速用消毒药水清理伤口周围,撒上强效的止血粉,用绷带进行加压包扎,暂时止住了汹涌的外出血。但这一切都只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
做完这些,她已经额角见汗。她拉过一条干净的薄毯,盖在苏幕遮身上,然后直起身,走到窗边,再次望向窗外。
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工作室里一片死寂,只有苏幕遮微弱而不稳定的呼吸声,以及窗外淅淅沥沥、仿佛永无止境的雨声。聂九罗靠在窗边,背影僵硬,周身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
炎拓依旧背对着她们,他能感受到身后压抑的气氛和聂九罗无声的焦虑。他知道,有些麻烦,不是靠钱和世俗的手段就能解决的。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以及……信任这个与他关系复杂、却似乎唯一能处理这种“非常规”事件的女人。
时间,在寂静和担忧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苏幕遮体内的“红线”,可能都在悄然滋生、蔓延。
窗外的雨声似乎永无止境,每一滴雨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都像重锤敲在聂九罗的心上。她站在窗边,背影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塑,只有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肩线泄露了她内心的焦灼。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苏幕遮的呼吸依旧微弱,脸色在灯光下泛着不祥的青灰。
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