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罗抱着苏幕遮,紧紧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迈得无比艰难,怀中的重量仿佛有千钧,不仅仅是苏幕遮的身体,还有那份沉甸甸的、关乎生死存亡的责任。
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路泥泞不堪。两个平日里或许互相看不顺眼、甚至带着敌意的人,在这一刻,因为同一个濒危的生命,达成了前所未有的、脆弱而紧迫的同盟。林中只剩下他们粗重急促的喘息声、脚步踩在泥水里的啪嗒声,以及那无声却震耳欲聋的、与死神赛跑的倒计时。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却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终于,透过层层叠叠的雨幕和树木间隙,那辆藏在岩石后的黑色轿车轮廓,如同救命的方舟,隐隐约约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
“到了!”炎拓回头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
聂九罗精神一振,用尽最后力气,抱着苏幕遮,跌跌撞撞地冲向那最后的希望。
车门被猛地拉开,聂九罗抱着苏幕遮,几乎是跌坐进后座。她动作极尽轻柔,仿佛怀中的是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小心地调整姿势,让苏幕遮的头枕在自己腿上,避免牵动她肩颈处那可怖的伤口。
炎拓冲到驾驶座,手指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冰冷而有些不听使唤,车钥匙好几次从湿滑的指间滑脱,“哐当”掉在车底。他低咒一声,俯身摸索,呼吸急促,额角青筋隐现。终于,钥匙插进锁孔,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轮胎在泥地上溅起混浊的水花。
车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雨水的湿冷气息。
“冷……”
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从苏幕遮唇边逸出,她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在聂九罗怀中微微颤抖,脸色青白,嘴唇泛着骇人的紫绀。
聂九罗的心狠狠一揪,她脱下自己同样湿透的外套,紧紧裹住苏幕遮,徒劳地试图传递一点温暖,声音低沉而急促地在她耳边安抚:“很快就好了,坚持住,很快就到了……”
然而,她心里清楚,情况远比失血和失温更糟糕。普通的医院绝对不能去,地枭造成的创伤无法用常理解释,只会引来无尽的麻烦。更重要的是,被地枭所伤,若不及早用“天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