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李相夷便醒了,身旁的越希却还陷在被褥里,呼吸轻浅。
他没有起身,反而往越希身边凑了凑,手臂轻轻环住对方的腰,指尖蹭过温热的衣料,忍了又忍,还是俯身,在越希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
越希被这触感扰了睡意,迷迷糊糊地抬手推了推他,声音带着刚醒的软:“醒了就去忙自己的事,别赖着。”
李相夷非但没动,反而往她颈窝又靠了靠,语气理直气壮:“我没别的事可忙啊。”
越希闭着眼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你出去找鸢一,让他带你去山后的地牢。”
“地牢?”李相夷瞬间精神了些,撑起身子看他,“里面关着什么人?”
越希眼睫都没动一下,声音又沉了几分,带着困意:“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李相夷见她实在困倦,便没再追问,静静等了片刻,听越希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缓均匀,才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臂,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出门寻鸢一去了。
李相夷回来的时候,脸上没半分暖意,周身还裹着未散的血气,连眼底都凝着冷冽的锋芒,往日里的温和几乎荡然无存。
越希早已起身,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沏茶,青瓷茶杯里的水汽袅袅升起,听见动静,她抬眸看了一眼,语气平静:“处理好了?”
李相夷没立刻应声,只走到桌前坐下,简单的动作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沉郁,才哑着嗓子开口:“嗯。”
越希将刚沏好的热茶推到他面前,白雾氤氲着她的眉眼:“知道你心里一直记挂着当初的事,这口气,该让你自己来出。”
李相夷端起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觉出几分暖意顺着指尖漫上来,他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沉默片刻,声音轻了些:“辛苦了。”
他其实没想到地牢里关着的会是角丽谯,若不是她,四顾门也不会折损那么多兄弟……虽然事情的始作俑者云彼丘已经被他按在四顾门死去的兄弟墓前处置了,但角丽谯,那个策划了一整个局的女人,也该死。
那些压在心底的郁气,好像随着地牢里的了结,终于散了些。
越希见他神色稍缓,才勾了勾唇角:“接下来就专心养伤,等身子彻底好透,再回云隐山见你师父。”
越希没问他怎么处理的,李相夷,本就不是宽恕他人的性子,哪怕此刻他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