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的重要性,“叫我的名字。”
名字?
高途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巨大的羞赧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脸颊“轰”地一下变得滚烫,甚至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叫他的名字?
文琅?
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滚,却重逾千斤,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口。三年了,“沈总”这个称呼早已成为刻入骨髓的习惯,是上下级的壁垒,是他小心翼翼维持的安全距离。如今,沈文琅却要亲手拆掉这层屏障,让他直呼其名?
这太……太亲密了。亲密到让他感到恐慌。
“沈总……我……”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
“这里没有沈总。”沈文琅打断他,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强势。他看着高途几乎要烧起来的脸颊,眼底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甚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逗弄的意味。“试试看。”
高途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嘴唇嚅嗫了几下,那个简单的名字却像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他觉得这比让他处理最复杂的并购案还要困难百倍。
沈文琅极有耐心地等待着,他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羞窘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和那截暴露在空气中、泛着漂亮粉色的后颈。空气中,属于高途的鼠尾草气息,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微微波动,如同被微风拂过的草丛。
“文……”高途鼓足了天大的勇气,终于从齿缝里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随即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刹住了车,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沈文琅看着他这副羞怯得如同初生幼鹿般的模样,心头那点恶劣的逗弄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同时,一股更深的、混合着怜惜与喜爱的情绪也涌了上来。他知道,对于高途这样性格内敛、习惯了隐藏和顺从的人来说,跨出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没有再逼他,而是换了一种方式。他伸出手,只是轻轻覆在了他紧张地绞在一起的手上。掌心温暖而干燥,带着安抚的力量。
“看着我,高途。”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鼓励般的温柔。
高途被迫抬起头,撞进他那片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冷厉和算计,只有一片沉静的、等待着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