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沈文琅无声的守望和信息素的持续安抚中,如同黏稠的蜜糖,缓慢流淌。高途的体温在物理降温和温和Alpha信息素的双重作用下,终于不再那么灼烫骇人,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稳,只是眉心偶尔还会因残留的不适而微微蹙起,昭示着风暴并未完全远去。
沈文琅维持着释放信息素的姿态,如同一座不知疲倦的灯塔,在弥漫着鼠尾草气息的昏暗房间里,固执地散发着稳定而温和的焚香鸢尾光芒。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高途,看着他汗湿的额发逐渐干爽,看着他紧抿的唇瓣恢复了一点血色,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弛了半分。
就在沈文琅以为高途会这样一直昏睡到情况稳定时,床上的人,眼睫忽然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那是一种意识从深海挣扎着上浮的征兆。
沈文琅几乎是立刻收敛了周身所有外露的情绪,只留下那稳定温和的信息素依旧包裹着对方。他屏住呼吸,身体几不可查地前倾,目光紧紧锁住高途的脸。
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挣扎了许久,终于,艰难地掀起了一道缝隙。
高途醒了。
意识像是沉睡了几个世纪,带着沉重的疲惫和浑身的酸痛,缓慢地回归。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体内部依旧残留的、如同余烬般的情潮燥热,以及一种……奇异的、被温暖安宁气息包裹着的感觉。
这感觉……很陌生。
不是抑制剂强行压制后的冰冷和空虚,也不是独自硬扛时的极致痛苦与绝望。而是一种……仿佛漂浮在温暖洋流里的、被小心翼翼托举着的安稳。
他下意识地,想要追寻这安稳气息的源头。
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自家卧室那有些发黄的天花板。
然后,他微微转动僵硬的脖颈。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一张棱角分明、俊美却带着沉郁气息的脸,就在他眼前,近在咫尺!
沈文琅?!
怎么会是沈文琅?!
他怎么会在这里?!在自己的卧室里?!坐在自己的床边?!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瞬间将高途刚刚复苏的意识冲得七零八落!所有的迷糊、疲惫、甚至是那残存的情热,都在这一刻被极致的恐惧彻底碾碎、蒸发!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