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被精心养护的易碎品,被套上了层层柔软却坚不可摧的包装。
沈文琅不再用辞退威胁他,不再用冰冷的言语刺伤他。他甚至很少再像之前那样,用审视的目光长时间地凝视他。
他只是用一种更霸道、更不容拒绝的方式,强行介入他的生活,掌控他的作息,调理他的饮食,安排他的行程。
这种“软化”了姿态的强硬,比之前的直接压迫,更让高途感到恐惧和……无所适从。
他像一个溺水的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出了水面,得以呼吸,却不知道这股力量最终会将他带向何方,是岸边,还是更深、更无法挣脱的漩涡?
他坐在沈文琅对面,机械地吃着那些营养均衡的午餐,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被无形绳索越捆越紧的窒息感。
沈文琅看着他低眉顺眼、默默进食的样子,看着他比之前似乎略微有了点血色的脸颊(或许是他的错觉),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似乎平息了些许。
他知道自己的方式依旧笨拙,甚至可能再次被误解。
但他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只能用他习惯的掌控,来践行那点刚刚萌芽的、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解的“软”。
他不知道这条路对不对。
他只知道,他无法再眼睁睁看着那株“雪松”,在他面前继续枯萎下去。
即使手段生硬,即使前路不明,他也必须这样做下去。
这无声的圈养,始于一个模糊的念头,却似乎……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