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那套无声的“圈养”策略,如同细密的网,将高途的工作与生活逐渐笼罩。准点下班,强制共进的营养午餐,加班时的补品与专车……每一项安排都打着“效率”或“公司福利”的旗号,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却又微妙地剥离了最初那份令人胆寒的压迫感,转而变成一种更令人无所适从的、密不透风的“关照”。
高途像一个被精心编程的机器人,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他按时离开公司,机械地吞咽那些据说能调理他“贫血和神经衰弱”的昂贵餐食,在不得不加班的深夜,沉默地喝下保温壶里温热的参茶。他的身体,在这些外力强行灌注的“滋养”下,似乎确实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眩晕,指尖的颤抖也略微平复了些许。但这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反而像是一根越收越紧的绳索,提醒着他,自己正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掌控,连健康状况都成了对方需要“管理”的指标。
就在高途逐渐“习惯”了这种扭曲的新常态时,沈文琅的“关怀”再次升级,触及到了一个更细微的日常角落——饮品。
这天清晨,高途如同过去三年里的每一天一样,习惯性地走向咖啡台,准备为沈文琅冲泡那杯温度必须精准到八十五度的黑咖啡。然而,当他打开存放咖啡豆的柜子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旁边多出来的一套崭新的、质感温润的白瓷茶具,以及几个包装古朴雅致的茶叶罐。
他正愣神间,沈文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慵懒,却依旧清晰:
“不用弄咖啡了。”
高途转过身,只见沈文琅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后,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
“朋友送了些茶叶,品质尚可,但数量太多,我一个人喝不完。”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从今天起,换成这个。”
高途怔住了。沈文琅对咖啡的挑剔是出了名的,那特定的产区、烘焙深度和冲泡水温,几乎成了他办公室里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现在,竟然说换就换?还是因为……“朋友送得太多”这种听起来极其敷衍的理由?
他迟疑地看向那些茶叶罐,上面的标识显示是顶级的安神白茶和温补的红茶,都是对神经和肠胃极为温和的品类。
“可是沈总,公司的咖啡豆……”他下意识地想确认,或者说,是想抓住一点熟悉的、可预见的轨迹。
沈文琅终于从文件上抬起眼,目光扫过高途,眉头几不可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