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闸门一旦开启,便再难合拢。十年前礼堂角落里那双清亮坚定的眼眸,如同一个被重新发现的坐标,瞬间将沈文琅混乱的思绪锚定在了一个更深远的时间维度上。那种因“嫉妒”而产生的失控感,似乎也因此被赋予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宿命般的底色,不再仅仅是令人烦躁的异常。
这种认知上的微妙转变,像是一道无声的指令,悄然调整了沈文琅感知的焦距。他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重新审视那个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一层迷雾的身影。
一些以往会被他下意识归类为“无需在意”或“Beta特质”的细微之处,如同沉入水底的石子,在此刻清晰地浮现在他意识的波光中。
他的目光掠过外间正低头处理文件的高途。阳光从侧面打来,在高途握着钢笔的右手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沈文琅注意到,那几根纤细却总是力求稳定的手指,在悬停的瞬间,会带着一种极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颤抖。那并非每次都在他施加压力时才出现,有时,仅仅是在进行最常规的书写时,也会不受控制地泄露出一丝力不从心。那不是情绪紧张,更像是一种……源于身体内部的、生理性的控制失调。
还有,在午后阳光最为炽烈,穿透防眩光玻璃依旧有些刺眼的时候,高途会偶尔、极快地蹙一下眉心,那动作迅疾得如同受惊的鸟雀振翅,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成一片沉寂的平静。那不是对强光的不耐,更像是一种……生理性的敏感与不适。
沈文琅的视线再次扫过高途身上那件熨烫平整的深蓝色西装。他记得这套西装是年初统一为高管助理订制的,当时尺寸应当是完全合身的。可现在,那布料在肩线处似乎隐隐透出了一丝空荡,勾勒出的肩膀轮廓,比记忆中更加单薄嶙峋,仿佛衣物之下的身躯,正在某种无形的消耗中,悄然缩水。
这些碎片化的细节——指尖的微颤,对光线的敏感,不合身的西装——如同散落在时光沙漏中的晶莹碎片,在过去三年里被他漠然忽略。而此刻,“雪松”的意象与那片“真空信息素”的异常,则像两根若隐若现的丝线,开始尝试将这些碎片串联、拼凑。
一个模糊却不容忽视的轮廓,正在他心中缓缓浮现。那不再仅仅是一个“能力出众的Beta助理”的扁平形象,而是一个背负着沉重秘密、在身体与精神双重压力下艰难维持着平衡的、活生生的人。
然而,真正让这个轮廓被一道锐利光线照透,显露出其下可能隐藏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