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严薇处理完伤口,又做完几项检查,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贺峻霖凝视着她搁在床边的手,迟疑片刻后缓缓抬起,拉过被角轻轻盖好,将那只纤细的手放回温暖的被窝里。他动作极轻,生怕惊扰了她的梦境。随后,他转身走向一旁的沙发,神色复杂地坐下,思绪像脱缰的野马四处飘散,眉宇间透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纷乱。
病房内光线渐暗,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四周静得只剩下墙上钟表规律的滴答声,单调而绵长,如同某种无形的节奏敲击着人的神经。贺峻霖感到自己的体力正一点点从身体中流逝,就像沙漏中的细沙,无声无息地滑落,无法挽留。他的背脊起初僵硬如铁,坐姿笔直,但没过多久便松垮下来,整个人倚靠在沙发上,肩膀微微塌陷,连呼吸都带着浓浓的倦意。
眼帘愈发沉重,好似压上了千钧的重量,每一次眨眼都需要竭尽全力。他的意识逐渐混沌不清,眼前的世界蒙上一层柔和却灰暗的滤镜,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半梦半醒之间,恐惧悄然而至,无声无息,却又铺天盖地,令他心神难安。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无边无际地笼罩着他。断断续续的低语声在耳边环绕,似恶魔的呢喃,又似某种未知的存在在嘲弄。他试图寻找声音的源头,却发现黑暗中若有若无的影子正缓缓逼近,带着一种压迫性的寒意。贺峻霖想要逃离,但无数冰冷的手如同藤蔓缠绕住他的四肢,将他牢牢禁锢。那些手的触感异常真实,它们用力拉扯着,使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恐惧像利刃,狠狠刺入心脏,绝望在心头荡起阵阵涟漪。就在这时,脚下的支撑感骤然消失,强烈的失重感席卷全身,那冰冷的束缚竟化为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他急速下坠。
猛然间,贺峻霖睁开了双眼。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自己的心跳与急促的喘息声填满了耳畔。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底的恐惧却如黑云般挥之不去。额头布满冷汗,衣物也被浸湿,他觉得自己仿佛刚从深渊边缘爬了出来,胸口起伏不定。良久,当理智终于战胜混乱,他确认自己已经回到现实,才稍稍平复了一些情绪。
然而,心底那抹挥之不去的慌乱依然缠绕着他,梦境的真实感像冰冷的触手,悄然撩拨着他的神经,仿佛在无声地预示着什么。他抬手轻揉眉心,试图驱散那份沉重的疲惫,却发现那倦意如潮水般难以退却。片刻后,他伸手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刹那,刺目的“99+”未接来电提醒跃入眼帘——是助理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