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入司天监的那一刻,海棠的心沉到了谷底。静静地等待处决,也许结束这里的一切,便能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
沈海棠可我真的回的去吗…?
这里虽无阴森牢狱之貌,但那高耸的观星台、寂静无声的回廊,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檀香与陈旧书卷气,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方外之地的威严。
她以为自己不是被下令即刻被处死,也难逃严刑拷问的命运。
然而,预想中的折磨并未到来。
她被安置在一间极简的静室中。一床,一桌,一椅,唯一的特别,是那扇面朝夜空、巨大的窗。
窗外无树无花,只有一片毫无遮挡的、广袤的夜空。
饭食每日准时送来,是极其清淡的时蔬豆腐与清茗,不见半点荤腥。
沈海棠还真是想念将军府的膳食…
小道童明尘——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眼神清澈得有些不谙世事的少年,负责照料她的起居。
他话不多,总是安静地做完一切,便垂首退下,像个没有多余情绪的影子。
更让海棠意外的是,从第一日开始,明尘每日都会抱来几卷书,放在她的桌上,说是国师吩咐。
第一日,是《星辰轨则》、《云气占候》。
第二日,是《地脉疏义》、《五行综述》。
……
每日的书卷内容看似包罗万象,从星象到地理,从玄理到农时,却毫无逻辑关联,更像是一种随机的投放。
海棠起初焦躁不安,生死未卜,如何能静心读书?但在这绝对寂静与单调的七日里,心绪反倒被强行沉淀。
她开始真正地“看”那片星空,思考自己的处境。
从现代都市到将军府,再到此处近乎禅定的孤寂,每一次环境的巨变,都像是在逼迫她剥去一层过去的自己。
国师玄玦,自那日将她带入后,便再未现身。明尘只说了一句:
道童(明尘)师傅闭关七日。
这七日,如同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宁静。
第八日,黄昏。
静室的门被无声推开,那一抹雪白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玄玦依旧是那般超然物外。
他目光扫过桌上那些被海棠翻阅过,甚至在某些页面被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