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抬眼看向弘昼,眼神里带着点打趣,“从前看你在朝堂上跟人争得面红耳赤,还以为你是个粗手粗脚的,没成想对孩子这么上心——昨儿李玉还跟我说,你夜里亲自给孩子换尿布,慌得手都抖了。”
弘昼的耳尖瞬间红了,他挠了挠头,难得露出点窘迫的模样:弘昼皇额娘取笑儿臣了,只是……只是看着她那么小,实在不敢用力。
他说着,指尖轻轻碰了碰宝珠的小拳头,小家伙像是有感应似的,居然松开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小力道不大,却攥得紧紧的。
弘昼的呼吸猛地一滞,眼神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小心翼翼地晃了晃手指,看着宝珠跟着他的动作轻轻动了动,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这是他的女儿,是他和景娴的宝珠,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
景娴站在一旁,看着弘昼逗弄宝珠的模样,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暖意。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弘昼——没有朝堂上的冷硬,没有面对她时的小心翼翼,只有满眼的温柔,像把所有的锋芒都收了起来,只留了柔软给孩子。
她想起刚嫁入王府时,她总觉得这场婚姻是场交易——她利用他的权势复仇,他得到一个“和亲王福晋”的名分。她刻意保持着距离,连说话都带着算计,哪怕他记得她爱吃的糖蒸酥酪,哪怕他把夜明珠挪到她的寝殿,她都只当是他为了“交易”付出的代价。
可后来呢?生产那天,他在产房外嘶吼“保大人”,声音沙哑得劈了叉;夜里孩子哭闹,他赤着脚跑过去,慌得连尿布都换不好,却还是硬撑着不让她起身;此刻在慈宁宫,他因为太后赐了他取的名字而开心,因为孩子抓住他的手指而温柔——这些都不是交易,是真切的在意。
景娴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昨夜弘昼扶她时的温度。她忽然想起从前和傅恒在御花园看牡丹的日子,那时的心动像镜花水月,美却不真切;而此刻,怀里孩子的温度、身边男人的温柔,却像暖阁里的炭盆,一点点烘着她心里早就冷硬的地方。
“景娴,你也别总站着,过来坐。”太后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指了指身边的空位,“你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别累着。”
景娴依言走过去坐下,弘昼很自然地替她挪了挪软垫,动作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