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泼泼洒洒铺了半座园子,艳得晃眼。鎏金香炉里燃着安息香,烟气袅袅缠上飞檐,把周遭的笑语都熏得软绵绵的。
景娴坐在临水的美人靠上,月白色的旗装外罩了件藕荷色披风,领口滚着一圈银狐毛,衬得她脸色愈发莹白。弘昼半蹲在她面前,正替她调整裙摆——裙摆上绣着缠枝莲纹样,刚才被风吹得有些乱,他指尖捏着裙角,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什么,眼底的专注几乎要溢出来。
钮祜禄景娴仔细地上凉。
景娴抬手想扶他,却被他按住手腕。
弘昼别动
弘昼头也不抬,从怀里摸出个暖手炉塞进她掌心,弘昼刚煨热的,握着。
铜制的暖手炉上錾着小朵的玉兰花,是他前几日特意让人打的,知道她偏爱素净样式。
景娴低头看着那暖手炉,指尖划过冰凉的花纹,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正跪在养心殿外求皇上彻查纯妃的罪证。那时也是这样的春日,风里带着花香,她却觉得浑身冷得像坠在冰窖里,是弘昼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住她,说"再撑一会儿,我已经让李玉把证据递进去了"。
那时她还觉得,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讨太后欢心。直到纯妃被赐死的当晚,他在佛堂里抱着浑身发抖的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以后再也没人能伤你了",她才惊觉,这个总被人说荒唐的王爷,把所有的正经都给了她。
"和亲王对福晋可真好。"旁边传来娴妃的笑语,带着几分艳羡,"瞧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福晋怀的是稀世珍宝呢。"
弘昼这才直起身,替景娴拢了拢披风的系带,回头时脸上已挂着惯常的散漫笑意:弘昼那是自然,我家景娴和阿宝,可不就是本王的稀世珍宝?
他说得坦荡,眼神却没离开景娴,见她鬓边落了片花瓣,伸手就替她拈了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带起一阵微麻的痒。
景娴侧头避开,脸上泛起浅淡的红晕。这细微的互动落在弘历眼里,他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目光掠过景娴微微隆起的小腹,又看向不远处正与傅恒说话的弘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