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宫女架着胳膊往外拖,石榴红的宫装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瓷片,划出几道刺耳的声响。她像条离了水的鱼,脖颈用力地向后拧着,发髻散了大半,珠钗歪斜地插在头发里,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明艳。
“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是钮祜禄景娴那个贱人陷害我!”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指甲死死抠着门框,指节泛白,“您不能信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弘历放肆!
弘历的声音陡然转冷,像腊月里的寒风刮过琉璃瓦。他原本正扶着太后起身,闻言猛地回头,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弘历纯妃,看来你是真没明白自己错在哪儿。
纯妃的指甲被门框磨出了血,渗在朱红色的漆木上,像几朵凄厉的花。她看着弘历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心脏突然一缩,所有的叫嚣都卡在了喉咙里。
是啊,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皇上。他要的从来不是真相,而是体面,是顺从,是不给他惹麻烦。
宫女们趁机用力一拽,纯妃踉跄着摔在冰凉的青砖上,膝盖磕出好大一声闷响。她疼得浑身发抖,却顾不上揉,只是趴在地上,仰着头望着弘历,眼泪混着额角的冷汗往下淌:“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再给臣妾一次机会……”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像只被抛弃的猫,卑微又可怜。若是从前,弘历或许会心软,会伸手扶她起来,可今天,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明黄色的龙袍在烛火下泛着冷硬的光。
弘历李玉。
弘历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奴才在。”李玉连忙上前,躬身听候吩咐。
弘历纯妃苏氏,管束下人不严,惊扰太后,冲撞亲王府嫡脉,罚禁足钟粹宫,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弘历的目光扫过地上狼狈的身影,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弘历长信宫的人,除了贴身伺候的,其余的都发去浣衣局,好好学学规矩。
“皇上!”纯妃不敢置信地